个人看起来雍容高雅但是不太亲切,那高挑的眉眼轮廓给人感觉过于严厉。
“今天太妃娘娘是来考察秀女的德容和规矩的,怎么却没有见到她们的‘规矩’?”
啊……这声音我好熟悉,是她?不会是自己因为缺乏睡眠困得生起了幻觉吧,记忆中她一向是清丽可人的,眼前这严厉冷漠的声音怎么也和十年前的她对应不起来。
我睁大眼仔细端详着孝安太妃身旁那个穿着贵气的妇人,看起来富态了一圈的她,冰冷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除了轮廓还些许相同,这神态气质怎么也和以前的晋敏大相径庭。是晋敏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感觉好象从来就不曾认识过你?
“还不都给我跪下叩见太妃?”李公公朝着我们这群因为初见皇家第一个贵人而不知所措的秀女们尖声训着。
大家战战兢兢地慌忙按照自己所理解的宫礼跪了下去,一时间起伏不一,高低错落,参差不齐地或跪、或伏……
这规矩都不用考察了,贵族出生的或者族人进过宫回来教过她宫廷礼仪的此刻犹如鹤立鸡群,在还没有培训过的乱七八糟的秀女中那么出众。
我好歹也在宫里做了高级女官十几年,微微一扫,大概不到十分之一的秀女“规矩”还算那么回事,应该是专门练过……做得最标准的就有那正黄旗的两个丫头,富察家的和那个赫舍里。呵……原来今天演的是这出啊。
“要进这皇家的门第一就先得学最基本的礼仪进退,看来这次的秀女得好好练下规矩才行。”安太妃缓缓地说着,瞧着李公公。
“是是,奴才马上安排。”
“皇家一向是个公平的地方,做的好的就该嘉奖,做的不好的以后就努力。晋敏,你去给那些个礼仪得当的乖巧孩子一人一颗金瓜子。”安太妃说的时候却是只盯着李公公,见他会意地拿上名册子跟在晋敏身后而去,嘴角绽出了驾临这里的第一抹微笑。
“哚哚”几声鞋底子敲打在这青砖地上的声音,我敛首低睑,一双“双蝠捧寿”旗鞋从我眼前走过,又停了下来……
“赏!”很轻很轻的声音,犹如多年以前她对我说起自己的相公常宁时的轻柔感觉。
“蒙古台吉卡达多尔济呼图克图格格斤之女,卡达多尔济呼图克图格叶末谢赏!”李公公一边唱点起我的名牌,一边示意我谢赏。
一颗冰凉冰凉的足金瓜子滚落在我的掌心……那么那么的黄,金色的赤黄,正如这琼台宝殿上的那皇家独有的金色琉璃,发出梦幻般的旖旎光芒。
吾宝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诗经·小雅·蓼莪》
不知道谁说过“大悲大喜之后,才有化浊为清的宁静。大彻大悟之后,会领悟那洞观万象的澄明。”
我经历过失去爱人失去亲人的悲痛,也体会过那失而复得后感恩和喜悦,一直以为虽没有看透万象的圣人心境那样宁静澄明,但至少自己能够淡定……
可没有想到原来自以为可以控制住感情淡定的自己,本以为在那心底只有针孔大的的东西现在居然决堤……那滚烫的激流……可以融冰。
这一切都要从晚膳后那幕说起,今天皇帝陛下破天荒的没有在南书房处理日益严峻的中俄边境军务和漠北蒙古改编后继事宜,早早回宫……
*
还没有任何正式名义的我,目前身份只算个“秀女”,此刻按照皇帝陛下的安排隐身在东暖阁书房的黄花梨嵌和田山子大屏风后面,泪流满面地听完了这两个与我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