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了大半天,才搜出了一对羊脂玉的莲花鲤鱼佩来,这是他准备送给安若澜的,现在只好咬咬牙给了安文家。
看着托盘上的鲤鱼佩,安文家笑眯了眼,道:“六姐夫喝半杯就好。”
卫刑松了口气,端起酒杯来,刚送到嘴边,他脸色就变了。
刺鼻呛人的酸味跟辣味扑面而来,混合着苦涩的药味跟浓郁的酱油味,光是闻到就让人退避三舍了,更别提喝下。
饶是卫刑忍耐力惊人。此时也只敢说自己最多抿一口。
眸底微沉,卫刑不动神色地对堂兄弟们打了个手势,于是卫家兄弟们撸衣袖的撸衣袖,秀肌肉的秀肌肉。还有空手捏酒杯的。
“……”安文家脸上得意的笑僵住了,咽了口口水道:“六姐夫抿一口就好。”
卫刑顶着一张黑脸笑了,颔首道:“多谢十舅兄。”
举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就放下。
饶是如此,卫刑也被那又酸又甜,又苦又辣。又咸又涩的滋味给熏得脑袋发蒙。
不由暗暗庆幸,喝下这一杯估计他明天得要趴着来迎亲。
鞭炮再响,正客出门。
为免“黑手组织”再来一发,卫家兄弟几乎是落荒而逃。
酒席到此还不算结束,不过接下来就是安家的事儿了。
与安家有亲交好的人家用过酒席后,夫人太太要去看望新娘子,给红包,这也算是新娘子的嫁妆,得到的红包越多,也是越风光的。
老夫人的院子里也摆了桌面。上面摆放着茶点瓜果,供看望安若澜的客人休息。
每收一个红包,安若澜都要作揖回礼,长辈们还会拉着她说说话,教导她在婆家如何为人处事,好多关系亲近的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安若澜被这氛围感染,心里也升起了对家人的不舍之情,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时间众人都是眼眶红红,不停拿帕子抹泪。
老夫人忍着泪道:“好了好了。现在还不到哭嫁的时候呢,大家欢欢喜喜地坐在一起,该有说有笑才对。”
众人虽都应着,却还是止不住泪。
老夫人只好让人把安文齐几兄弟叫过来。让他们说起前边的热闹,听到新郎官被抹了个满头黑,还有那杯加了料的酒,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气氛这才好起来。
安若澜是哭笑不得,她可不想看到黑漆漆的新郎官。
这一夜闹到很晚。侯府才安静下来。
本来已是乏极,然而安若澜却半点睡意也无,一会舍不得离开家人,不想嫁了,一会又想到卫刑满脸漆黑,忍笑不止,一会又想着新婚之夜,心头小鹿乱撞,翻来覆去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着。
辰时前后,天刚蒙蒙亮,刘氏就把安若澜给叫起来了,替她沐浴熏香祈福后,开始带着一群梳头妇为她梳头打扮。
安若澜困得很,头上几双手绕来绕去,她照样打瞌睡打得自在。
直到刘氏把慕容氏请过来为她梳头,她才打起几分精神。
慕容氏手持玉梳,红着眼眶一边轻声念着:“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滚。”一边替安若澜梳头。
梳完头,慕容氏出去,刘氏等人继续替安若澜化妆。
开面,修眉,绘唇,描眼,安若澜任由她们在脸上捣鼓,兀自闭眼假寐。
刘氏无奈又好笑,看到她眼底的青影又心疼不已。
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把妆化完,接下来是穿戴嫁衣。
轻抚过鲜艳夺目的嫁衣,刘氏心中也多了几分嫁女儿般的惆怅,红着眼眶高声唱道:“为小姐加衣!”
众仆妇应是。
除去里面的**,嫁衣一共有九层,每穿一件谓之一加,是以叫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