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还躲在衡济岛上。
感知到他的消沉,糯米跟雪团也变得焉头耷脑,糯米撅着嘴道:“我想姨姨了,我要去找姨姨。”
说着就要从卫刑背上滑下来。卫刑忙用手护着他。
雪团也挣扎着跳下他的腿,拉着他的手道:“帅叔叔,我们一起去找姨姨吧。”
糯米心有灵犀地抓起卫刑另一只手,两兄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蹬蹬蹬跑进了船舱。
“二姐夫,铮哥跟絮姐这是做什么去?”安文家看到两个外甥拉着卫刑跑开,不由疑惑问道。
周咏轩抬头看了一眼。道:“不用管他们。”说罢继续下棋,倒是心很宽。
舱内走廊上,安若澜迟疑良久,终是敲响了严灏的房门。
严灏沐浴好换上干净衣裳,正在房里对着湿漉漉的香包发怔,听到敲门声立即把香包收起来,起身去开门。
打开房门,便见安若澜一人站在走廊上,他不由得一楞,慌忙往旁让了让,道:“县主请进。”
安若澜敛衽行礼,摇头道:“多谢严公子好意,我就几句话,就不进去叨扰了。”
严灏虽感失望,但想着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确实不便进出男子房间,便没有勉强,道:“县主请讲。”
安若澜颔首微笑,眼底滑过忐忑,歉意道:“我是来向公子赔罪的,先前之事皆因我而起,若非……”
严灏突然抬手打断她,明亮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底,问道:“还请县主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被他真挚诚恳的双眼望着,安若澜更觉羞愧,默默颔首。
严灏问道:“县主已到及笄之年,却一直没有许下人家,可是早已心有所属?”
一针见血的问题让安若澜窘迫不已。
但她不愿对他撒谎,便点了点头。
“果然。”严灏苦笑一声,道:“那个人就是卫刑?”
安若澜默然。
“在下明白了。”严灏唏嘘一声,又问道:“还请县主告知,为何之前要接在下的香包。”
这才是他眼下最耿耿于怀的事。
安若澜垂下眼帘,歉疚道:“我正是为此而来,不瞒严公子,若澜并非有意戏弄公子,只是严公子一片情真意切,若澜无以为报,遂想取出香包内的刺槐花与滨菊收下,算是承了公子的心意。”
乞巧香包由数十种晾晒后的花草填充制成,其中就包含刺槐花与滨菊。
而刺槐与滨菊代表的是友谊。
不必再多说,严灏明白她的意思。
压着心底的酸涩,他故作镇定,淡然道:“原来如此。”
将香包从袖中取出来,他松开绳结,从一堆花草中挑出刺槐跟滨菊交到她手上。道:“多谢县主据实相告。”
比起那些愧疚安慰的虚言,真相才是他想要的。
小小的几朵花,却宛如千斤重,安若澜抬不起头来。只能低声道:“真的很对不起,我该在接香包前就告诉你……”
严灏只是苦笑着摇摇头,道:“县主请回吧。”
安若澜哑口无言,只能行礼告辞。
房门在她身后毫不犹豫地关上。
她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卫刑,脚步微一停顿。而后越过他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
卫刑转身望着她,讷讷道:“我错了,我不该问也不问就鲁莽地冲上去阻止你,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不该到现在才回来,我不该……”
有太多不该,可是他都做了,他几乎不敢奢望她还愿意原谅他。
“可是我还心悦你。”
安若澜没有停下脚步,直到听到这句话。
“我还想跟你长长久久,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