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磁性的声音便响起:“把药给朕……都下去吧。”
妙衣转头斜睇了他一眼,见他竟自在床边坐下,面上带着微微笑意地望着自己,不觉又暗骂了一句“笑面虎”,便滑进被子里连脑袋也盖住,只不理床边坐着的人。
玄烁看着那一个大“蚕蛹”,唇角漫开一丝笑意,伸手将被子从她的头上扯下,柔声道:“快起来把药喝了。”
妙衣冷笑:“我可不敢喝。”
玄烁似并未看见她冷然的表情,依然笑道:“朕可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喝药,而且,朕比较喜欢迁怒,万一心情不好了,另外那三人……”
妙衣心下一紧,啐道:“卑鄙!”咬了咬牙,却也只好坐起身,沉着脸接过药碗。
“你胎象不稳,须得服这安胎药才能妥当。”玄烁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渐渐沉静下来,如同冰凌一点点的冻结,“你还真把朕当成那等卑鄙之人不成?你放心,朕若真有心害你,绝不会用这么仁慈的方式。朕曾经说过,凡是那个人在意的东西,朕都要毁灭。但是看着你,朕似乎有点想要改变主意了。”这些话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出来,不能不令妙衣感到通体彻骨的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将碗中的药几口喝掉,苦涩的汁液沿着食道滑下,一张清秀的脸皱到了一起。
柔软的丝绢触到嘴角,接着一杯水递到嘴边,她一手接过,冷笑道:“不敢劳动皇上。”漱了口,忙将玄烁递来的一颗果脯丢进口中。尽管玄烁面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一连串的服务动作流畅温柔,简直令她快要不能抗拒,却也在心底暗暗生出警惕。心念一转,便道:“哼,我好歹也是圣教的教主夫人,你若伤了我,我那教主夫君就是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也绝不会让你每天过得安稳!”
玄烁闻言一震,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紧紧盯着她,眸中寒光湛湛,沉声道:“你说什么?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妙衣寒眸斜睨:“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烁一动未动直视着她,缓缓问道:“你是说,这孩子是魔教教主瞑夜的?”
妙衣回视冷笑:“不然皇上认为会是谁的呢?”
“你……”玄烁不禁讷言,盯了她半晌,忽然勾唇一笑,“好,很好。我倒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玄煜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精彩表情了。”
“玄煜?”妙衣皱眉,“这关他什么事?我已经早就跟他没有关系了。”不知想到什么眸中一黯,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声音听起来也黯沉了不少,似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前日从故人口中得知他其实还活着,心中又喜又恨。喜他终是还活着,恨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原来,他是不想再见我罢了,他或许早已忘记我了……”想起那时悲喜交加的苦楚,心头忽觉一酸。她原本只是为了想做做样子骗过玄烁,谁知真触动内心深处的伤痛,眼泪就止不住了。
玄烁面无表情的盯了她片刻,心中升起一丝难言的烦躁,只觉得那泪珠无比碍眼。他皱了皱眉,从袖中拿出绢子递了过去,见面前的人发愣,低斥道:“朕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把眼泪擦了!”
妙衣尚在抽泣,没好气地道:“多谢皇上的好意,妙衣受不起。”随即扯起袖子擦了泪。
玄烁的脸色又沉郁了几分,见她嘴唇微有些干裂,一颗心就软了下来,起身去倒了一杯暖着的热茶。
“别哭了,喝点水吧。”
妙衣慢慢止住哽噎,迟疑片刻伸手接过茶杯,低垂眼睑的眸底有一抹微茫闪过。她抿了一口茶,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双颊染上了一层红晕,又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玄烁,转开脸轻声道,“我怕解了药性,还是少喝些茶……”
玄烁看着她皓如凝脂的纤柔小手,微微怔住。目光扫过茶杯,只见那白瓷的杯口有淡淡的胭脂若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