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得似是怕动静大了,就会吓跑这片小小的叶子。
“这就是银月花?”
焉九嘴唇微动,声音几不可闻,“应当是银月花的幼苗。”
殷时挤出一道气音:“银月花从幼苗长成,再顺利开花,通常需要三到五个时辰。”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若是中途有人闯入……”
焉九眉梢微动,“殷道友放心,我会让闯入者后悔踏入这里半步。”
有了焉九的许诺,殷时才稍稍放心。
等待的过程最为难熬,长离甚至开始数银月花叶子上的纹路。
一道银纹,两道银文,三道银文……
殷时则是有些紧张地等着花骨朵长出来。
一个花骨朵。
他小心地瞅了焉九一眼。
焉九神色淡淡,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两个花骨朵。
殷时放松下来。
一人一个,正正好。
三个花骨朵。
殷时开始发愁,多出来的一个怎么分呢?
一人半朵?
四个花骨朵。
殷时松了一口气。
一人两个,挺好。
五个花骨朵……
殷时的神情有些麻木了。
卖消息的人也没说,这银月花那么能开花啊。
长离倒是觉得挺好,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总归是多多益善。
当第一个花骨朵在月光下缓缓展开了第一片花瓣时,远方的夜色里晃过一道黑影。
殷时的脸色当即一变,“焉道友。”
焉九安抚道:“别急,等着就是了。”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扑通——”。
接着一道闷哼和浅浅的呻/吟。
殷时诧异地看向焉九。
焉九轻声道:“那是陷阱符,先让这家伙在沙地底下安分待着吧,等收了银月花,我们再去处置。”
长离在一旁得意地翘起剑尾。
她的符,可不是白画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时不时地能听到陷阱里传来的挣扎声
和咒骂。
除了那个踩中陷阱符的家伙,还有一个鬼鬼祟祟地掉进了沼泽符,一个碰到了飞天符,化为空中一道飞逝的流星,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殷时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受到的对待堪称温和。
他不过是被灵剑一把敲晕,然后又被捆成了一个粽子,比这些倒霉家伙可强太多了。
殷时小声道:“焉道友原来也是有备而来,准备了那么多符文。”
焉九哦了一声,“你说这些符文啊,这都是在第一层画的,你难道没画吗?”
殷时沉默了。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幽幽道:“我只画了清洁符、痒痒符这种低阶符文,比不上焉道友的制符水平……”
焉九故作吃惊道:“我没说这符是我画的啊。”
殷时疑惑地看向他。
焉九手法轻柔地摸了摸长离的剑穗,“这都是我家剑灵画的。”
长离的腰杆挺得更直了,一副骄傲的小模样。
焉九又给了殷时重重一击,“殷道友,你的器灵,难道不会画符吗?”
殷时心口一痛,目光沉重地取出正在呼呼大睡的九节鞭。
眼神里仿佛流露出这么一句话:我在你身上砸了那么多灵石,你居然连画符都不会?
睡梦中的九节鞭咋吧了一下嘴,无知无觉地翻了一个身。
殷时在心里悄悄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