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染指了指，男人順眼望過去，看到任淮浪後，便悻悻地走了。
任淮浪將面端到她面前。
齊染不對剛才做解釋，也不用解釋。
他會記得她的飲食習慣，不吃香菜，要多放醋，要加幾滴麻油，最最重要的，一定要配一隻勺子。
現在送到她眼前的這碗面就是這樣的完美，將面捲起來送進嘴裡，又些微的酸和麻。
吃過飯，在路上，任淮浪拿手機給齊染拍照。
拍照也就算了，她還要專門露出後背的窟窿。
露出後背上的窟窿也就算了。她還專門做出綁發的動作，後背上的肌理線條跟水一樣柔。
這手機像素還挺高，連留在後背上的一根頭髮絲也能清晰捕捉。
任淮浪按照她要求拍好，把手機交給她驗收。
「你要賣這件衣服？」任淮浪問。
「嗯哼。」齊染說，「多漂亮，一定能賣的好。」
「你還要把這照片放網上？」
「不然呢？」齊染說。
「……」
任淮浪摟住她的肩膀，胳膊肘罩住那塊兒白皙的三角形區域。
第五十五章
愈發悶熱的中午，枝頭上的麻雀都蔫蔫的。
齊染小店裡的工人們手上的活卻不曾慢下來。
多縫一隻袖子，多掙三塊錢，所以這些姐姐們可謂是分秒必爭，一句閒話也不多說。
或許也是因為不敢說話，因為齊染就在一邊驗貨。
她一般都會抽驗成品，好保證衣服的質量，同時也維持她的店鋪的口碑。
她翻找了半晌，很快便在半人高的衣服中隨便抽出來一條，不甚滿意。
這是一條牛油果綠的格子拼接連衣裙，做工並不複雜，但她強調了幾遍，可她們還是明知故犯。
「這堆衣服誰做的？」齊染問。
六個裁縫都抬眼看她，卻沒人說話。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這種格子衣服，在做拼接的時候，上下要對準一致，不然會影響視覺效果。」齊染見沒人回應，又問一遍，「這是誰做的？」
一個較年長的大姐出頭說：「我們做的衣服都混在一起，早就分不出來了。」
齊染把裙子扔在一邊，雙臂交疊。
桌子上是有些雜亂，衣服都打成捆放在一起。
齊染想了一下，說：「行，那這次就先算了。下次，全部分開。」
另一邊專門負責熨燙的大姐本來覺得這事跟她無關，她只要保持沉默就能避免一場災難，結果還是被齊染點了名字。
齊染說：「姐，她們的衣服最終都要經過你的手，您在熨燙的時候，也要留意一眼，看見有不合格的就挑出來，不要包庇，好嗎？」
一句「好嗎」直鑽到人心坎里，令人生畏。熨衣服的大姐點頭，說：「哎，知道了。」
「還有以後進我辦公室要敲門。我雖然不是什麼大老闆，但我也有隱私。」說完，齊染抱著手臂出了門。
屋內的七雙眼睛目送著齊染穿過馬路，去了對面的庫房。
剛被凶了一番，心裡都不痛快，但更多的是怕，手上的活更加仔細了許多。
她們一直都覺得齊染是個年輕姑娘，柔柔美美，是個好說話的年輕小老闆。
但今天才算是認清了，天下老闆一般黑。
而庫房的自來熟大姐還沒意識到危險的逼近。大姐還在跟任淮浪說話，正在驕傲地說自己兒子找了女朋友，快結婚了。
齊染悄悄然地進去，抱著臂站在門口。
陽光從她背後射進屋裡，在地上留下長長的一條影子。
大姐是在兩分鐘後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