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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老公爵无比自信的表情,安德鲁脸上即刻浮现出同情的面容,那是司令官本人在怜悯自己面前倔强的老头,同样,桑切斯公爵身旁的罗克副官也不忍的直面老公爵眼睛。
安德鲁摇摇头,把身体向后倚靠,继续摇晃起来,慢悠悠地说道:“是吗?之前,我必须先纠正殿下您话语间的两个错误。
其一,我不是该死的法国佬。虽然安德鲁加入了法国籍,但仅从外貌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华人,也叫中国人,吕宋岛上被你们西班牙人屠杀的人都是我的骨肉同胞;其二,是关于‘英勇的达可蒙将军’和‘坚固无比的要塞’的问题,我想请公爵身边的罗克副官来为您解释。从他嘴里说出来事实,或许,公爵殿下您更能接受些。少校,请说吧。”
安德鲁把头一仰,努努嘴,示意对面的罗克副官说话。但少校很不乐意回答问题,那是太过尴尬的缘故,直到桑切斯公爵也投向质询的目光时,罗克副官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快说!”老公爵似乎预感到什么,命令副官赶紧把话说完。
“其实上,法国人已经在昨天晚上占领了锡古恩萨要塞。”咬咬牙,罗克终于从牙缝中透露出不幸的消息。
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桑切斯公爵依然太过震惊,如此坚固的要塞,在如此英勇的将领指挥下,不到几个小时就被法军占领,实在令人不可思议。现在老公爵所关心的是达可蒙将军生死。
“达可蒙将军战死了?”老公爵问道。
“没,”罗克有些怯生生地回答着。
“被俘虏了?”
“也没。”
“那是逃跑了?”
“也不是。”
“那是怎么了,少校,快说!”桑切斯公爵再一次咆哮起来,如同一只受伤的怒狮。
“事实上,就在前天,达可蒙将军就主动派人送来降表给安德鲁司令官,申明将率领部下迎接法国解放者,不,是法国军队的到来。”罗克少校显然也看过降表,在背诵的过程中居然也将法国人视为“解放者”,只是到了最后才匆忙改口掩饰。
桑切斯公爵惊呆了,他不愿意承认副官所叙述的事实,至于副官的口误,老公爵无暇顾忌,或是根本没在意。
“英勇的达可蒙将军就成了懦夫,胆小鬼,可耻的叛徒!”桑切斯公爵歇斯底里地发狂起来,抓起手边的拐杖朝着天空不断挥舞着。一旁的副官只是呆望着老人,一句安慰性质的话也不敢说出来,事实上任何话语也不再管用,倒是让老公爵独自发泄一番,或许能稍稍解除内心的苦痛。安德鲁也挥挥手,让闻讯赶到十多名宪兵纷纷退下,他们隐蔽在四周是听到老人的愤怒声,才跳出来查看虚实。
直到10分钟后,持续怒吼的老人终于累了,停止了体现在面容与手脚上的无限愤怒,垂下高贵的头颅,瘫坐在躺椅上,接受事实之后的面前则是老泪横流。他知道锡古恩萨要塞的失守,就意味着法国人打开了进军马德里的门户。而现在的马德里,西班牙的权力核心仅有数千老弱残兵在拱卫首都,根本经受不起法国人猛烈火炮的袭击,马德里的陷落只是迟到的问题。
一想到自己为之捍卫一生的神圣国土就如此轻松,如此轻松地送给了法国人,送给了眼前的邪恶年轻人,桑切斯公爵的内心泛起一阵阵剧痛。痛不在肉体,而在内心深处。既是对自己保卫国家失职的痛心,也是对那些无耻叛徒们的愤恨,更是对得意洋洋侵略者的敌视。
挺过去最艰难的时刻,老公爵就开始不住给本人打气。同几十年来,老人面对任何艰难困苦时的那样,他以一种愈发坚定的信念告诫自己,“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