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力雄厚的商人们拥有巨额财产,能够分头四处花钱游说市政官员,一方面,是让后者派出军警保护商人们的工厂,另一方面,还利用自己的喉舌“地中海商报”,发出对安德鲁在马赛政府的一份倡议书:希望能严惩肇事凶徒,以次来保障各国商人们在马赛的合法利益,日后不再受到暴徒们的侵犯,云云。
驻防马赛一带的土伦军团官兵,以及当地官员们各自接到上级下达的封口令,严禁私下谈论、评价、发表有关冉阿让案件的一切情况。上述所有公务人员,务必与马赛市政当局保持同一步调,否则,一律严惩不怠。而所谓的同一步调,便是要么在公众面前三缄其口,要么直述政府报刊,“自由马赛报”上的相关内容,而这些内容,基本上都是毫无油盐,含糊不清的谨慎措词,甚至还比不上奇可特少校向提交安德鲁的案件调查报告。
“该死的混蛋,怎么办!怎么办!哪个人可以告诉我,如何尽快平息这场事件!”在市政厅的办公室里,安德鲁面对数位市政高官们大嚷大叫。
他的嗓子已经嘶哑不堪,后面的话几乎发不声来,惟独在部下面前不停的挥舞双手,向沉默无语的官员们展示自己的愤怒心情。连日来,安德鲁的唯一工作便是无数次在市政厅的3楼阳台上,面对广场上数万的示威群众,千篇一律的发表演说,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们回家,并表示自己一定将秉公处理这类问题。最开始,安德鲁只要花上20分钟不到,便可让所有人离去,但到如今,他站在阳台上整整5个钟头才结束当日的劝说。
“部长阁下,此事必须尽快的妥善的解决,否则,事态发展将愈发严重,一发不可收拾。能不能,调集马赛四周的土伦军团取代国民自卫队守卫在市政厅周围,或者干脆。。。。。。。”司法长官小心翼翼的提着建议。不想话还没说完,便在眼前快速飞来一件类似茶杯的硬物,砸在自己的额头上,地上响起玻璃碎片的声音。在众人的惊呼中,司法长官赶紧用手一摸,眉间开始流出血来,心慌意乱的他不敢继续说下去,唯有掏出手帕捂住伤口。
茶杯取自安德鲁的办公桌面,扔茶杯的人自然是那位安德鲁部长。他知道这位接受过商人们不少好处费的司法长官的此举目的,无非是想利用全副武装的土伦军队过来驱赶,或是镇压广场上手无寸铁的数万示威群众,哪怕是制造一场大屠杀也在所不惜。
早就对司法长官的受贿行为极度不满的安德鲁,只是看在拉法耶特的面子上没有直接撤换,现在听到该死的家伙又在大放厥词,“帮助”自己出些混帐茗主意。一时间,暗德鲁恶向胆边生,在扔出了昂贵的水晶玻璃杯后,随即,他叫来门口站立的两名宪兵,并宣布以受贿罪加以逮捕,将其强行拖出部长办公室,丝毫不理会对方的辩解。
在安德鲁重新将恶魔般的目光投向其他官员时,所有人都吓得垂下脑袋不敢直视部长阁下,包括拉法耶特专员在内。这位法国贵族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他只是内心在会议数年前,似曾相识的巴黎练兵场事件。不同的是,前者已经真实的发生在自己头上,并导致拉发耶特最终彻底丧失巴黎的民心,沦落为“革命罪人”;而现在,同样的问题摆在年轻的安德鲁部长面前,不知道他能不能做的比自己更好些。
房间内的气氛十分压抑,每个人都继续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出一口,惟独听着面前的安德鲁部长在狭小的空间里急躁不安的走来走去。他们生怕制造出一丝令安德鲁部长不愉快的声响,便会有桌面上的另一东西砸向自己,或是有提到部长命令的宪兵将自己拖出房间,因为他们中大部分都有接受商人团体关于此事的大笔贿赂。
10分钟后,安德鲁停止了无休止的徘徊,背对着众人,左手一挥,继而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在问题得出妥善解决方案之前,集中在隔壁房间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