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惊蛰的滋味却更不好受。他仓促出掌,虽然堪堪封架住楚望天的左掌,可对方沛然莫御的掌力依旧势如破竹攻入体内,翻江倒海般将他的经脉绞得寸寸欲碎,自胸口以上真气轰然涣散一泻千里。
卫惊蛰这一下伤上加伤,险些痛昏过去,却清楚自己与农冰衣命悬一线,不容有分毫的喘息迟疑。
他硬是压住一口几欲喷薄而出的热血,拼命凝聚丹田真气侧身搂住农冰衣,趁着楚望天前招已尽、后招未生的须臾空隙,急速沉身往下飞遁。
楚望天对左肩的伤痛恍若不觉,振声长啸,如影随形追着卫惊蛰冲下山梁。可很快他的眼前一暗,已置身在翻滚起伏的浩荡云海之中,卫惊蛰和农冰衣的身影在下方数丈外一闪而逝,没了踪影。
楚望天愣了下,也不晓得舒展灵觉搜索,如一只没头苍蝇般在云涛里四处乱撞。
卫惊蛰感应到来自上方的危险渐渐隐没,心情一松“哇”地狂喷一口瘀血,揽着农冰衣的手臂一软,终于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候,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慢慢将卫惊蛰从昏迷中唤醒。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禁不住低低痛哼了声,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松软如茵的一片青草上,身旁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温煦的阳光透过高空的洁白云层,洒落在他的身上。
然后,他便看到了农冰衣那张充满喜慰的笑靥,心头莫名地一定。
农冰衣盘坐在他身边,忽然收起笑容绷紧俏脸道:“伸出左手来!”
卫惊蛰依言抬手,可手臂甫一动,立时疼得浑身直出冷汗,不自禁地皱起眉头。
农冰衣一面将金针扎入卫惊蛰左手背上的经脉,一面数落道:“就你会逞英雄,都逃了开去,干嘛还不要命地回来送死?”
卫惊蛰扭头看着她用春葱般的玉指,灵巧地捻起一枚枚金针,给自己行血疏脉,微笑道:“有妳在,我死不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农冰衣的俏脸蓦地一红,险些扎错了位置,樱唇里轻啐道:“你当我是大罗金仙么?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回头我该如何向盛大哥他们交代?”
卫惊蛰笑笑不答。
农冰衣替他行完一遍金针,轻舒口气道:“算你命大,只吐了几口血就没事了。不过想要完全复原,还得老老实实养个把月。”
卫惊蛰“哦”了声道:“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农冰衣回答道:“不算太久,只有两天三夜而已。你醒了就好,闷也闷死我了。”
卫惊蛰若有所觉地凝目望着农冰衣的玉颊,脸上现出了一缕诧异的神情。
农冰衣羞嗔道:“看什么看,奇怪?”
她忽地一省,伸手往脸颊上抹去,将颊边那两道兀自隐隐可见的泪痕用力擦净,却心虚地不敢再看卫惊蛰。
此刻此地,惟有和风拂过,流水静静淌过。
又不知多久,卫惊蛰似为了打破尴尬,低声问道:“这是哪里,楚老魔没追来吧?”
听农冰衣娇哼一声道:“你自己不会用眼睛看么?”
卫惊蛰不以为忤地一笑,目光巡梭到一块溪畔伫立的青石碑上。
但见石碑上有人用铁器龙飞凤舞地勾勒三字:“不羡仙”,下方又有五字,赫然是“俞宽、倪妤立”!
第六章 天穹神剑
卫惊蛰情不自禁“咦”道:“难道剑圣俞宽曾经隐居在这个山谷中过?”
农冰衣道:“看来咱们和这位剑圣还真是有缘,两次遇险都无巧不巧撞进他隐居的地方避祸。不知那位倪妤是什么人,会不会就是他的妻子?”
卫惊蛰道:“也许吧,可惜这块石碑上没标明日期,无法判断俞宽在此隐居的具体时间。农姑姑,妳有在这座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