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頰泛著胭脂般的紅,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睡得很沉。
風昭然在榻上坐下。
&ldo;月下逢&rdo;是他給這酒起的名字,這是一種南疆酒,加了曼陀羅花浸泡,喝多了有迷人神志之效,酒的原名是一種當地土語,官話的意思是&ldo;摘月亮的人&rdo;,意思是喝了這酒連月亮都想摘。
現在姜宛卿在夢裡,大約已經摘下了那一枚最想摘的月亮。
&ldo;卿卿,孤送你的這場美夢,你可還喜歡?&rdo;
他的聲音輕輕的,掌心撫過姜宛卿的面頰。
書上說,送禮不僅要投其所好,還要送得愈艱難愈好,這樣才顯得上心。
但他做完才發現那是胡扯,送禮只要收禮的開心便好。
她應該很喜歡吧?
其實她說得不錯,銀子也有了,方略也有了,這是他最後一個可以空出來的閒日子,他很想挨著姜宛卿躺一躺。
就像在荒園那樣,天大地大只有他們兩個人挨在一起,互相取暖。
然而他還沒有躺好,姜宛卿就睜開了眼睛。
眸子開始的時候還有一點迷濛,但很快便清澈起來。
風昭然:&ldo;……&rdo;
就醒了?
酒量這麼好?
姜宛卿沒有起身,手撐著了頭,仍舊側躺著,看著他。
她的腦子裡還有些昏沉,有點分不清是夢是幻,是假是真。
但風昭然在她面前,周小婉便只能是夢。
他們兩個人,斷沒有前後腳出現的道理。
&ldo;孤……午後有些睏倦,所以……&rdo;他的話沒能說下去,熟悉的刺痛席捲胸膛。
且因為久違,難以適應,疼得更狠了些,他的臉色瞬間發白。
&ldo;殿下是從哪裡找到的人?&rdo;
被審問可不在風昭然計劃之中,然而到了這一步,風昭然也只好硬起頭皮答:&ldo;什麼人?&rdo;
姜宛卿輕輕嘆了口氣,&ldo;我過生辰,殿下連句真話都不能送我嗎?&rdo;
這口氣極為幽然,仿佛直嘆進了風昭然心裡去。
風昭然也很想嘆氣。
只能說計劃跟不上變化,在原計劃中,姜宛卿這一覺應該睡得更久一些,美夢做得更長一些。
&ldo;那是一位戲子,相貌與你娘有三分相似,再加上南疆軍中有易容改裝的高手,在舅舅的指點下,便裝扮出七八分像的模樣。&rdo;
姜宛卿思母心切,再加上喝了藥,七分像,便成了十分真。
醒來方知是夢,可夢裡那溫暖的懷抱比任何一次回憶都真實。
找個假人來哄人,真虧他想得出來。
人是假的,夢卻是真的,姜宛卿此時心中還殘留著那種兒時才擁有的赤誠歡喜,&ldo;那紅豆湯是怎麼回事?怎麼連紅豆湯的味道也這麼像?你尋來的人,難道也是嶺南的嗎?&rdo;
她還想問此人現在哪裡,趕緊找回來,她要好好跟著學一學怎麼做。
然後就聽風昭然道:&ldo;那是孤做的。&rdo;
姜宛卿一呆,坐了起來:&ldo;可是……怎麼會?那味道明明和我娘做的一模一樣……&rdo;
&ldo;因為孤吃過。&rdo;
姜宛卿徹底愣住:&ldo;你吃過我娘做的紅豆湯?什麼時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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