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上酒菜。”
话都说到这地步,万翼自然不能驳了上头的面子,拱手打了个揖,“那万翼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商珝无法,毕竟商家乃是大族,自不能像万翼这般无需牵挂,只得讪讪向两人道别,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这厢三人话别,另一厢老狐狸一面上演十八相送,一面向济王殿下扔出糖衣炮弹,“下官今夜延请了南国戏班子来助兴,定不会污了殿下的耳,殿下若能留下一观,实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扒拉扒拉。”
济王殿下的脚步停留了几秒。
老狐狸察觉到济王殿下的视线在撩袍入府的万郎身上一扫而过,双眼登时一亮,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却也知趣的未直接提及万郎,只迂回往入夜后的宴席艺技上打转。
当初幺子欢卿入国子监,他便在他身边秘密安插了眼线,这些年看下来,如何不知看似对万翼不屑一顾的济王,内中暗潮汹涌。至于欢卿对万郎也存的暧昧心思,只要不过分,他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少年爱风流,贵族间男风一度也是寻常,无需死拘不放。
济王殿下入席时万翼正与李欢卿相谈甚欢。
刑部尚书特意奔来安排座位,不知有意无意,倒是将在座资历最浅的万翼安排在济王身侧,在座随济王而来的官员中自然有人不满,但转首一瞄济王殿下明显未有不悦的表情,又默默的将话咽回嘴里。
台上的昆山腔一亮嗓子,今晚唱的是义侠记的《打虎》与《狮子楼》,武松扮相极佳,走台使把子利落惊艳。
……“俺这里趋前退后忙。这孽畜舞爪张牙横。”武生唱一段,鸣锣声紧接着响起来,生住了口,净末穿上虎皮跳上生,虎三扑,生三躲。
万翼忍不住淡淡一笑。
济王殿下眼角斜过来,睨了他一眼又收回去。
万翼自然的又保持肃容,绝口不提方才听到这唱段蓦然联想到济王,可不就是只舞爪张牙却又不怕死地一再靠近的虎。
那厢,生已经紧紧压倒虎,提拳就打,“虎!你今日途也么穷。抵多少花无百日红,花无那百日红……”
万翼挑起眉,轻“呵”了一声,笑眯眯的也跟着低声哼唱一段。
这台词实在是……实在是对胃口。
济王殿下一瞥身边面带愉悦之色的万郎,这依依呀呀当真有那么好看?
背后却泛起莫名的寒意……
待一回唱完,中间的空档,李欢卿离席如厕。
祁见钰一晚上看着昔日跟班如今围着万翼团团转,心下百味杂陈。忽然耳边听人唤一声,“殿下……”那声音不似一般男子那么暗哑低沉,发字带着点温温散散的疏懒劲儿,却渗出犹如玉器一般的通透感。
他蓦地一退,怒瞪向那人,“要说什么便说,靠这么近作甚。”
万翼道,“只是问殿下,这回戏唱完了,可要再点新戏?方才殿下似乎听得不太尽兴。”
祁见钰正了身,接过戏单胡乱翻着。万翼等在一边,若他的目光稍稍在哪台戏上停留的久些,他便低声为他提示一二。
这般温雅周到的姿态,却不独独属于他一人,凡是与万翼交邻之人,皆能得到万郎的悉心照顾。
心下憋愤不满,可不见那人,却想靠近,既见他,又羞怒难当……
“殿下?”那人突然又道。
祁见钰蓦地回神,发现自己不意间,竟按住万翼点在戏单上的手!
他肤色略带些病态的苍白,手极瘦,指骨分明,衬着袖口一抹天青色的官袍,犹带白玉一般的质感。
他愣了一下,微凉的体温也在他掌下微微一动……
祁见钰下意识的改按为握,待意识过来,又如触电一般,急急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