酪梨的清爽口味,既然大家都说不错,我也表示很好吃。不管怎么说,总算没有做一顿Haute Cuisine,摆开六把餐刀,六把叉,三个水晶杯,让远道而来的人过分为难。
尽管都做过这样那样的准备,但事实是,双方都觉得这门就要结下的姻亲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爸爸说的全都是笑话,Nicole的问题也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在当中充当翻译,尽量多说些客套话,Lyle可能也用上了职业上的公关技巧,两面周旋。十一点左右,我们告辞离开。对于我父母来说这,对这一天所见所闻的判断,可能已经超过他们五十几年阅历所限,的确是好,却找不到亲切安心的感觉。而Nicole和Cheryl…Ann心里的感想,我想可以用标准普尔等级打个比方:原先关于我家庭出身的评级或许有A…,见到我父母的真人之后,只剩下BB+。
把我们送回到酒店之后,Lyle在我的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他离开之后,我们这个三口之家终于有机会敞开来说说话。妈妈问我婚礼的事情,我一一回答,顺口说起自己现在已经不工作了。
“你不上班了?”妈妈很惊讶,我这才想起来,一直没有跟他们说过我被辞退的事情。我推说是因为怀孕了身体不舒服,律所又不太好请病假,才辞职的。有几秒钟时间,没有人讲话,我突然明白他们可能也跟我一样忐忑吧。我想让他们放心,想告诉他们我现在不用担心生计的事情,日常生活所有的开销都由Lyle负担,每个月定期还有一笔钱转到我帐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觉得这会让他们放心,而且我也说不出口这样的话。
让我觉得安慰的是,至少Lyle对我父母还是很尊重的,场面上也尽力帮衬了。但同时也尽量减少和他们接触的时间,租了一辆车子雇了导游陪他们游览,偶尔一起吃顿饭,到酒店来接我也就是礼貌的上来打个招呼就走。我想,姻亲嘛,应该也就是不过如此,处不来的疏远一些也好。一切相安无事,直到Lyle提起蜜月的事情。
“我们可以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这个季节的瑞士很好玩。”他这么说。
“肯定死了,我又不能滑雪。”我不以为然。“而且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国外。”
“日内瓦湖问起来有海洋味儿香水的味道。下雪的时候,洛桑看上去就像水晶球里童话之城。我们可以一直住到四月份喷泉开始喷水。”他继续诱惑我。
“到那时候Caresse已经很大了,我不能坐飞机怎么办。”
“可以在法国生孩子,我就是在尼斯出生的,那间医院的产房甚至都可以看到地中海。”
“那我爸爸妈妈怎么办?我想让我妈妈陪我到小孩满月。”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们没有说起过这个。”
“我跟你说过他们的签证是六个月的,返程机票也定在7月份了。”
他看着我,回答:“他们可以在美国住一段时间,到处玩玩。不过结婚之后,应该就是我们两个人生活。”
他说的很严肃,我也有点不高兴了,但还是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上,默认了他的想法。
曾经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人,可以说个性都很强吧,我要往西,他要往东,谁都不会让谁,可能就那样一东一西的走散了。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迁就他了。
48)请柬
请柬,在我眼睛里似乎是个魔障。只因为十年以前,曾经有三百张请柬在曼哈顿某栋高级公寓的垃圾管道里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使命。这一次,没有那么多,总共八十五张,白色的,上面有个缎带打的蝴蝶结,里面夹着写明婚礼、鸡尾酒会和晚宴时间地点的折页,搭配同色的小巧的信封。我和Lyle两个人坐在窗边的写字台前,花了不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