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口道:“当然了。赵老板是前清举人,还是很守传统的。婚约不是儿戏,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父母之命’,一个是‘媒妁之言’。现在赵老板终于答应了,就得我这个媒人出来帮衬帮衬。亚圣孟子说过‘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你若真想娶赵家的千金,就不能逾过规矩。”
老头喜不自禁,搓着一双脏兮兮的手邪笑道:“那敢情好啊!我跟你耗了两年,你终于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哈哈哈。”
姥爹打断他道:“既然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我作为媒人,得问问你的生辰八字和家庭住址。问了你的生辰八字,我就好跟赵小姐的生辰八字切合一个大婚的日子来。以后成了亲戚,难免有人情往来,我们总不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吧?”
老头狡黠道:“嗯,按照常理来说,我确实应该报上我的生辰八字,不但告诉你家庭住址,还得说家里几口人,上有几个老,下有几个小,以什么为生等等。但是我不一样。如果你非得问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光杆司令一个,四海为家,没有固定住所。生辰八字嘛……我早忘记了。”
姥爹早就料到他不会老老实实说出来。对于会玄黄之术的人来说,拿到一个人生辰八字就等于拿到了那个人的命,用生辰八字来对付那个人的方法有成百上千种。想害那个人的话,只要拿到一撮头发,或者剪下一点指甲,或者获得一点血,哪怕是一点皮屑,就等于拿到了那个人的替身。
老头是斗鬼之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生辰八字。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出生辰八字,那也行。但你总得告诉我你暂居在哪里吧?我既然做了媒人,往后肯定不少在两家之间跑动,如果我不知道你暂时住在哪里,我这个媒人怎么做?”姥爹说道。
老头犹豫不决。他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女鬼。女鬼一动不动,不能给他任何意见。
姥爹道:“现在赵老板已经做出了让步。如果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不是赵老板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了。”
老头终于松了口,说他暂时住在城郊外一个荒废的纺织厂里。
那时期曾经有一段时间各地官府兴办工厂,学习日本明治维新时期那样发展工业,意图自强。可惜最后几乎都没能像日本那样坚持下来。
那个纺织厂只是大时代背景下一个小小的侧影。
姥爹点头道:“那好吧,这边有事情的话,我就去那里找你。”
老头道:“你可别以为套出我住的地方后就能抓住我。”
姥爹笑道:“这里戒备森严,你都能像进菜园门一样随意进随意出。就算我们把人都派到纺织厂去,又怎么可能抓得到你?这点自知之明我们还是有的。”
老头受了姥爹的奉承,心中高兴,得意道:“知道就好。”
姥爹点头,说道:“既然赵老板已经答应了,你也就别急在一时。我们还要花点时间做婚宴准备,再选个黄道吉日。准备做好了,吉日选好了,我就去通知你。如何?”
老头满意道:“好。”说完,他领着死人出门而去。
赵云鹤见老头离去,气得直拍桌子。
外面的士兵听到赵云鹤拍桌子的声音,急忙跑了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显然,他们对刚才老头的出现一无所知。
赵云鹤摆摆手,叫士兵出去,然后颇有怨言地对姥爹说道:“你不是说可以问出他的生辰八字吗?现在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即使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又捉不到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还让他以为我真的转变了心意,白白让他高兴得意了!想想就气人!”
姥爹安抚道:“赵老板别着急。虽然没有问出生辰八字,但我知道他最近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