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爹当时心想,莫非这个泽盛是不甘心的小朝廷派来联络我的?姥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未料泽盛没提一句事关朝廷的事,却说起了九一道长。他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九一道长说的镜中花水中月的意思?”他说话时的神情神秘兮兮,仿佛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找人销赃一般。
“道长不想细说,我就不便多问,也不应该深究。”姥爹说道。
“你就不想知道谢小米转世去了哪里吗?”泽盛将眼缝眯得更细。扛在肩膀上的网兜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姥爹见他如此了解自己想要的东西,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如果心急询问,那就很可能着了他的道,进了他的套。于是,姥爹假装漠不关心道:“转世的事情老天自有安排,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泽盛着急了,急忙跨出一大步,拦住姥爹的去路,将那个人头发编织而成的网兜举起来,说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们瓜尔佳氏的人从来不说谎话!”他顿了一顿,补充道:“虽然我们瓜尔佳氏今时不及往日,但我说话算话。”
姥爹心中一动,但还是径直往前,脚步不停。
泽盛连连后退,就是不让出路来,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道:“马秀才,你知道人今生与前世的通道在哪里吗?在梦里!你知道阿赖耶识存在于哪里吗?也在梦里!你今生所做的梦,或许床头醒来还记得,但大部分在醒来后即刻忘记,这是为什么?你今生有时候遇到的人或者遇到的场景觉得非常熟悉,但是你记不起到底在何时何地见过经历过,这是为什么?因为阿赖耶识!因为梦!因为前世的通道!”
姥爹站住了,像牛反刍一般咀嚼泽盛的话:“前世的通道?梦?”
泽盛见姥爹有被打动的迹象,急忙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姥爹,说道:“嗯,嗯。前世的通道!九一道长如何记起前世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另辟蹊径找到了独特的联系前世的方式。并且我擅长于寻找这种通道……哦,不……我擅长捕捉这种通道里的东西!”说完,他晃了晃那个奇怪的网兜。
那个网兜姥爹没弄明白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如果是捕鱼的,那头发编织的网线也太黑了,简直是提示鱼儿这里有危险;如果是捕鸟的,那网洞也太大了,鸟儿能从网洞里直接飞掉;如果是捕蝴蝶的,那网线也太粗了,简直可以直接将蝴蝶拍死。不过看那编织工艺非常细心,应该是有用处的。
“你的意思是你能通过别人的梦知道别人的前世?”姥爹问道,将信将疑。泽盛说的经常遇到某人或者某个场景的时候会觉得非常熟悉,但是记不起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经历过,这种感觉姥爹也常有。在林芝地区姥爹第一次进入那个破破烂烂的寺庙时就有过这种感觉,并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如同故地重游。除此之外,上次在九一道长的昏暗小屋里入定,姥爹恍惚间回到了前世,又恍惚做了一个梦。因此,泽盛说梦是前世的通道确实有几分可信。但姥爹拿不定这个泽盛是不是真能借助梦境寻找前世的线索。
泽盛点头的时候信心满满,没有一点犹疑。那个奇怪的网兜也晃得厉害,好像它也信心十足。
“好吧,就算你可以通过人的梦寻找到他的前世,可是梦都是今生的,找到过去的梦又有什么意义?像九一道长这样住在高山上避开人世恐怕是最可能的结果吧?再者,你知道我想了解谢小米的转世,我不管你通过什么手段得知这个信息的,但是谢小米已经去世了,你如何获得她的梦呢?”姥爹问道。
姥爹的忧虑自有他的道理。这泽盛虽然声称能通过别人的梦找到前世的痕迹,但是这个被寻找的人如果死了,已经没有梦境了,他又如何寻找呢?有米可以做千种饭,无米巧妇也发愁。
泽盛得意地笑道:“谢小米虽然已经去世,但是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