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看别人。
“你不用为今天在马秀才的喜宴上唱了哀歌而内疚,你可以用你的猫嗓子帮忙把马秀才的小米叫回来。”陌生人说道。
“怎么叫?”习鹊虽然熟知猫音,但从来没有试过用这种方法把一只猫叫回来。
“还能怎么叫?用你的猫嗓子把它唱得动情呗。人和鬼你都可以唱得它们动情,何况一只小小的猫?”陌生人说道。
“人和鬼能听懂我的话,当然容易被我的哀歌打动。可是猫听不懂我的话,我虽然熟悉猫,但是不会用猫语说话,怎么能打动它呢?”习鹊没有什么信心。
陌生人道:“不必懂猫语。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只要你的情绪酝酿出来了,不管你唱的什么词,都能打动其他生灵。”
“是吗?”习鹊似乎多了一点点信心。
陌生人举起了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碗里,然后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子时,你到老河桥上来,我带你去找白先生。你把白先生找回来了,就是把小米的魂找回来了。如果你能把小米的魂还给马秀才,就不用为今天唱哀歌的事情内疚了。”
“你带我去找?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陌生人道:“欠人情才还人情嘛。第一,我没有欠马秀才的,我做不做无所谓。第二,我不懂猫语,更不会猫音,就算知道白先生躲在哪里,也没有办法把它引出来。”
“这么说来,我要欠你一个人情了。”
陌生人笑道:“我之前听你唱哀歌听了那么多次,但是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这人情不是你欠我的,而是我还你的。”
习鹊道:“你把欠人情还人情看得太重要了吧?”
陌生人道:“人生在世,可不就是欠人情还人情嘛?你听说过那种说法没有,今生成为伴侣的人,都是因为上辈子他欠了你的或者你欠了他的,这辈子在一起就是还债来了,如果债没有还清,打打闹闹纠纠结结还是分不开;如果债还清了,想在一起都无法在一起了。很多人不就是这样嘛?明明两个人还互相有感情,明明还可以包容对方,明明还可以重来的,可偏偏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就是这个道理!”
习鹊点头道:“听说过这种说法。不是冤家不聚头。”
陌生人拍着巴掌笑道:“就是嘛!有情人如此,其实普通人的交往也是如此。你欠我人情,我欠你人情,才有你来我往。”
习鹊想了想,说道:“说得也是。不过你也许是为了让我不觉得亏欠你。那好吧,我今天晚上子时来老河找你。”
陌生人高兴道:“不见不散。”
后来习鹊将他和这个陌生人的对话原模原样说给姥爹听了。
姥爹却不知道那个人来过自己的喜宴,完全没有印象。姥爹问余游洋,余游洋有点慌张,她说她那天也没有见到习鹊说的那个人。姥爹又问那天来了马家老宅的村里人,还是没有人见过习鹊说的人。
当天跟习鹊坐在一桌的人都说,那天习鹊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并没有什么人坐。
那时候酒席的座位一般是一个桌子四条长凳,坐八个人。有人回忆说,那天习鹊那桌只坐了七个。
习鹊就不同意了,他说:“那你们肯定是把人家忘记了!我坐在长凳的一头,如果那边没有人的话,肯定会翘起来啊!”
习鹊说得在理。坐长凳吃酒席的人在起来盛饭或者夹菜的时候,都会跟旁边的人说一下:“你坐好,我要起来了。”让旁边的人注意长凳别翘了。翘了的话会摔着。
众人听习鹊这么说,再回想当日情形,记得习鹊确实坐在了长凳的半边,但是长凳没有翘掉,他没有摔倒。
这下大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人问他:“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