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再红又如何,现在脸被人毁了,还不是只配在厨房干活。”红衣女子不屑地瞟向任倚婕。
任倚婕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那个曾经被新城公主毁了容的紫嫣姑娘的衣服。如今看这情形,这二人都因为她蒙着面,而把她误当成了紫嫣了。一想到这一点,她不由得又是高兴又是慌张,高兴的是她可以借助紫嫣的身份暂时蒙混过去,慌张的是那个真紫嫣应该就在附近,万一撞见了,她的身份还是会被拆穿。
那黄衫女子似乎对紫嫣极是维护,桃花眼轻蔑地瞟了那红衣女子一眼,又说:“兰丫头你这话就差矣虽然紫嫣的脸是毁了,可是她弹得一手好琴,又有一副好噪子,不知有多少客人要听她唱曲呢。这不,三娘让我来唤她,春院怡春苑里有客人专点了她唱曲。”说罢,她朝那兰丫头又冷笑一声,拉起任倚婕的手,说:“紫嫣,别理她跟我来”
那红衣女子气得直跺脚,却又是无法发作。显然那黄衫女子说得有些道理,而她在天香琼楼的地位,似乎也还没有能够到了凌驾所有人的地步。
而任倚婕此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从心里说,能避开那个嚣张的兰丫头,她当然愿意跟着这黄衫女子走,可是一听说有客人点了紫嫣弹琴唱曲,她就有些发虚。她虽然会的东西不少,可是这古代的七弦琴,她从来没有弹过,这一去,还不是马上就要露馅了。她好想开口和黄衫女子说,自己还是去厨房吧,那弹琴唱曲的事让别人去。又担心这一开口会被人听出声音有异,最后左右为难,只得硬着头皮跟了黄衫女子走了。
走了一会儿,那黄衫女子带着她避开人群,来到后院一处僻静处,突然四处张望了一下,在确定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悄悄塞了一个小纸包在她手里。
“主子让你把这包药放进客人的酒水里。”
任倚婕一惊,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见她不出声,那黄衫女子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只要你办妥这件事,主子答应你还你自由身。”
任倚婕只觉得浑身冒汗,看来这天香琼楼里是个深不可测的潭子。紫嫣的身份似乎不仅仅只是这里曾经当红的花魁,而是暗中帮着什么人做事。此刻,她究竟应不应该去完成本该紫嫣去完成的任务呢?
她的犹豫令黄衫女子面露不虞之色,说:“怎么?你还想违抗主子的命令?还不快去”
似乎是赶鸭子上架了,她要不去,看来还不行了。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到这里,她只得点了点头,将小纸包塞入袖子里,往春院而去。
来到怡春苑门口,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红着脸,端着一盘酒菜守在门外。她想起黄衫女子的话,心里不免捣鼓起如何将那小丫头骗走,让她把酒菜给她。哪知,那小丫头一见她来,立即将酒菜往她手上一放,说:“姐姐你帮我送进去吧”说完转身撒腿就跑。
任倚婕说不出的怪异,怎么自己回来后尽碰到怪事。不过总算是酒菜到手,便于她行事了。轻叩房门,里面无人应答,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推门进去。
这间怡春苑比起云裳阁稍嫌不如,但也是极其奢华的房间。房间内烛光四溢,红帐轻飘,内室屏风后传来一男一女暧昧的戏水声,似乎正洗着鸳鸯浴。任倚婕不禁脸红了,她终于明白那小丫头为什么不肯进来了。这样的场景确实不适合未成年人
她轻轻地将酒菜桌上,踌躇着要不要在酒里下药。虽然她强烈鄙视着屏风后的嫖客,可是让她害人她还是做不到。那黄衫女子的来历根本不清楚,她口中那个主子更是不知何许人物,万一不是什么好的人,她帮了他们岂不是铸成大错。于是她决定就这么悄悄地出去,可刚要出门,又想到那真紫嫣如果已经出现了,自己这假的还不马上被识破,不如再换身衣服,这样也可迷惑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