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微亮露出一片淡白，林間的樹木依稀可見輪廓，身體在深色的草地上看起來更是白皙。關靈道上衣褪了開來，頭髮松著，褲子有些散亂，就像是從春宮裡走出來的一般，計青岩低頭望著他俊俏的臉，突然閉上眼不敢再細看，用衣服把他緊緊包起來。
&ldo;師父。&rdo;他還想再要什麼，頭在他的肩窩裡蹭起小朵的火花，&ldo;師父別生我的氣，師父。&rdo;
計青岩閉上眼低下頭，溫暖的靈氣順著舌尖流入他的口中，關靈道頭一垂睡了過去。
他把關靈道打橫抱起來，披著清晨的濕氣往回走。
一個時辰前說不清是生氣還是痛苦，現在氣堵在胸口還是沒消，可是心頭複雜麻亂，隱約有些羞恥，怨恨倒是去了大半。
關靈道徹底清醒時，日頭西斜，房間裡靜悄悄的。他頭痛欲裂地抱著頭坐起來，頭裡面像是被攪著似的混亂難受，皺著眉一時間渾渾噩噩，不知身在何處。
突然間，他想起昨天夜裡的事來。
&ldo;你醒了。&rdo;不遠處的窗邊傳來沒有起伏的平靜聲音，很熟悉。
關靈道白著臉朝他看過去，喉嚨干啞得像是被火燒：&ldo;師父，你在這裡……&rdo;
他如今最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就是計青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修習魂術將近一年，欺著瞞著，如今功虧一簣。計青岩是打算怎麼辦，殺了他，趕他走，還是把他交出去？
就算這些都不做，計青岩還能像以前那樣對待他麼？
計青岩遠遠地望著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目光竟有些躲閃，轉了頭說，&ldo;你繼續休息。我先出去。&rdo;
關靈道什麼都不敢說，聲音乾澀，只能發出單個字來：&ldo;嗯。&rdo;
想把他拉住留在這裡說清楚，可計青岩不急也不問，連點情緒也不露出來，他心裡根本沒有底。況且他隱瞞到現在，計青岩就算不殺他，對他的印象又能好到哪裡去？
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下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師父這麼早下山，如果沒出這事，兩人也許正依偎著說話罷。
哥哥的事，他是死也不能說了。計青岩也許念在師徒之情不殺他，但任關翎是個魂修，計青岩又會對他怎麼樣？
剛要起身下床，門卻又在這時開了，石敲聲拿著一本書走進來：&ldo;你醒了。&rdo;
&ldo;嗯。&rdo;他不敢抬頭看石敲聲，隨口問，&ldo;昨晚是你扶我上床的？&rdo;
&ldo;不是，是三宮主。&rdo;石敲聲在椅子上坐下來，微笑道，&ldo;清晨三宮主帶你回來，你醉得不省人事，我以為你要明早才能醒。&rdo;說著又狀似無意地加了一句：&ldo;客棧掌柜的發現自己珍藏的酒被人偷了，空酒罈子也不知所終，正在下面罵人呢。&rdo;
關靈道不管那偷酒賊的事。他只聽到了一句話：&ldo;師父帶我回來的？&rdo;
&ldo;嗯。&rdo;
關靈道張著嘴發怔，心頭有不知名的期待冒出頭來。計青岩明明被他氣走了，怎麼會又回來找他，難道果然還是念著師徒之情？
&ldo;你身上都是酒氣，要不要去洗個澡？&rdo;
關靈道點著頭下床穿鞋：&ldo;隔壁、隔壁我那恩人，師父看見了麼，說了什麼？&rdo;
&ldo;三宮主問起那男子是誰，我說是救了你的人，三宮主便沒再說什麼。&rdo;石敲聲輕聲道，&ldo;三宮主也是太小心，竟然還去試那男子是不是魂修。&rdo;
關靈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