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墨綠衣服有些濕噠噠的,他像往常那樣去拉宋顧追的肩膀:&ldo;怎麼,等得不耐煩了要沐浴?&rdo;
那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黑衣男子雙眉緊皺,手上竟然滿滿都是血跡。
他蹲下去,把地上的男子翻過身來。
長得極其普通,唇上留著兩片小鬍子,不是宋顧追,是他安插在上清宮的奸細之一。他像被凍住似的怔著,忽然間大喊:&ldo;不好,有詐!&rdo;
話音剛落,不知是什麼人掠過自己的身體,前胸痛得像是被什麼撕開來,堪堪插進了一柄奇鈍無比的斷劍。劍柄在胸口停住,他像是難以相信,望著面前的人,面孔像是見到了鬼一樣慘白可怖:&ldo;你……&rdo;
那人的手緩緩推著,把劍柄一寸一寸地推入他裂開的胸口之中,他的眼角、嘴角都在流血,心已經碎成了一團,大睜著雙眼倒在地上,頃刻間變成一團沒有生命的軟肉。空洞無神的眼睛還在望著面前的人,死不瞑目,無聲地訴說著剩下的兩個字。
沒死。
沒死,竟然沒死。
宋顧追呢?
疾風亂吹著樹枝,四周的人像是遇到了亂雨的老鼠在慌張雜亂。突然間黑暗中傳來揚鞭之聲,修為深厚,聲音剎那間響徹山谷。&ldo;點火。&rdo; 話音剛落,一團團的火焰臨風而起,周圍漸亮,映著密林里數不清看不盡的道道人影。
所有的人安靜下來,黃衣壇主緩緩飛過,向著遠處相隔不過十丈的老者道:&ldo;老宮主安好。&rdo;
老者不動不驚,白冉在夜風裡翻飛,面容看似溫和慈祥,目光里卻沒有半點的寬容和溫厚。上清宮從來都不是以仁而治,從淵到木折,無一不是居安思危、險中求存之意,散塵除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和他的年歲,其實根本沒有什麼仁慈的地方。
散塵捋著白色的鬍子:&ldo;黃衣壇主安好,辛苦你們不遠千里趕來,上清宮有失遠迎,貧道心有愧疚。&rdo;
黃衣壇主默默往四周看著:&ldo;上清宮兩百餘名弟子來迎接我們,我們也是不敢當。&rdo;
他們有兩百餘人,自己這裡有八百個弟子,可惜這卻不是凡間行軍打仗,人多為勝,單單一個散塵便能敵得上千軍萬馬。
散塵從身邊揪出一個身穿杏色衣衫的年輕弟子,滿面都是淚痕,身體發著抖,哭得不能自已。&ldo;紫檀宮數度在上清安插奸細,貧道受寵若驚,這大禮斷斷不能收下。&rdo; 散塵把他推向黃衣壇主,&ldo;找你的主子去吧。&rdo;
那男子戰戰兢兢地往黃衣壇主走著,晃悠悠行了幾步,發覺散塵當真是要放了他,呼吸頓時急促,腳步加快奔馳而來。還未到黃衣壇主的身前,就在離他兩丈的地方,鞭聲響起,一道血痕從額頭劃到腰,他像片裂開的紙一樣落了下去。
四周都是靜悄悄的,黃衣壇主的鞭子收起來,鞭尾沾血,滴滴落地。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幾不可聞:&ldo;做紫檀宮的奸細真是不安全,就算老宮主想放了他,他也沒什麼活路。&rdo;
散塵身邊走上來一個身穿墨綠的挺秀男子,伏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黃衣壇主的目光瞬間陰狠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人:&ldo;老宮主也是心大,叛變過的人還能信任,你可知道這宋顧追殺過上清宮多少人?&rdo;
宋顧追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站在散塵身邊,臉上沒有半點的心虛,卻也不看他,只是像個無聲的影子般靜默不動,仿佛黃衣壇主說的不是他,而是個不認識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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