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靈道趕緊把木頭人收起：&ldo;我重新刻。&rdo;
話音未落，計青岩已經把那木頭人拿了過來，垂頭握在手心不放：&ldo;不必。&rdo;
關靈道見他收下小木人，禁不住心花怒放，在他的身邊坐下來，輕扯他的衣服：&ldo;都是我不對，師父別再生我的氣了。&rdo;
這話說到這裡，實在是誰也不好再說下去，也不好再提那晚的事。計青岩似有話想說，沉寂了半晌：&ldo;後天啟程去中原，你東西收拾好了？&rdo;
&ldo;嗯。&rdo; 頭朝著計青岩的肩膀靠了靠，&ldo;收好了。&rdo;
計青岩許久不語，卻也沒把他推開：&ldo;去睡覺吧。&rdo;
&ldo;嗯，我一會兒就去。&rdo; 說著，輕聲笑著把臉貼上去，在他的肩上靜靜地靠了很久，似是嘆息，&ldo;師父這幾日不在，我好想你。&rdo;
計青岩不語，任他在肩頭磨蹭。
有很多話想問清楚，卻也沒法開口，只好就這麼暫時忍著。
陣風吹來，院子裡的燈火突然間吹熄了，一片黑暗。初春夜裡還是有些寒冷，關靈道靠在他身邊，有些涼，寂然無聲。他也說不準計青岩到底為什麼生氣，但是突然間被人親了，依照計青岩的性子，怕是當時想殺人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
一刻，兩刻。
跟有些人面對面時只覺得尷尬，搜腸刮肚也要找些話說，跟計青岩在一起卻不然，就算什麼都不想，靜坐上幾個時辰也不覺得難受。
&ldo;師父，別人都說你出手必然傷人，你用的武器是怎樣的？&rdo; 許久，不知怎的竟然想起這件事。
雖然隨著他下山數次，卻也沒遇到過強勁的敵手，是以計青岩連武器也沒用過。
計青岩沒出聲，從袖中取出一枚白色棋子。
關靈道來了興致：&ldo;這是師父的武器？&rdo; 稀罕地拿在手中細看，翻來覆去有些不解，這分明就是枚普通的棋子，並無特別之處。
計青岩兩指捏著棋子輕輕一捻，那棋子散開，竟然成了無數的薄片，信手一揮，無數白色薄片飛在空中，那景致就像是下雪一樣。緊接著嗖嗖風聲，薄片落下，竟然都斜著深深插進青石地面，沒入一半有餘。
關靈道此刻當真閉不攏嘴。
以前聽說三山隱雲出招之時，片雪紛飛，刀刀致命，竟然是這麼個意思。計青殺個人也要這般優雅景象，怪道要將他列為南北朝四公子之一。
&ldo;師父。&rdo; 心裏面不曉得是什麼滋味，只是看著他。
&ldo;嗯？&rdo; 計青岩略偏過頭來。
&ldo;……沒什麼。&rdo; 不知不覺間，心裏面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關靈道安靜了許久，站起來笑著說：&ldo;師父早些休息，這兩天我要下山去置備些東西，後日清晨再回來。&rdo;
&ldo;後日辰時離山，不要走太遠。&rdo;
&ldo;嗯。&rdo;
關靈道起身，臨到門口時又聽計青岩輕聲道：&ldo;靈道，即便不能修煉，你還是我的徒弟。&rdo;
關靈道轉身笑著說：&ldo;謝師父，師父不必操心。&rdo;
就算計青岩願意護著他，他也還是不甘心，明明是絕頂的魂修資質，用不著害人，他為什麼不能像別人一樣修煉？沒有修為，他的命不過是短短百年，與其窩囊一生，何不放開手盡他所能？
他如今只恨不得與計青岩站在同樣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