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面面而覷。關靈道是何許人也,也在這丹房裡做事?
整個丹房裡竟然只有隋天佑一個人知道關靈道是誰,連忙站出來道:&ldo;弟子就住在關靈道的隔壁,早晨我來丹房的時候,他還在睡覺。我現在就去找找他。&rdo;
計青岩的臉色難看了些,在丹房裡坐下來閉上眼。門規有定,上清宮除了執事之外,普通弟子們辰時三刻便要各守其位,現在都過了中午了,他竟然還在睡覺?
弟子們見計青岩親自來丹房,已經是不敢出聲,如今他的心情又明顯得不好,各自坐下來專心做事,不敢發出什麼聲音。
沒過多久,隋天佑帶著關靈道走了進來。關靈道像是剛剛才睡醒,左半邊臉被枕頭上的草蓆壓得滿是淡紅的褶皺,頭髮束得匆忙,很有意境地左右各落下來一綹青絲,腰帶沒系好,亂七八糟地團成一團。
關靈道可以看到計青岩臉上密布的陰雲。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很歉意地笑著:&ldo;弟子早晨起來晚了,望三宮主恕罪。&rdo;
他不笑還好,這一笑更是火上澆油,計青岩的臉色微微泛青。
其餘的弟子們也暗自搖頭,計青岩雖然長得俊雅,看起來無害,可他的修為和性情誰敢惹,這關靈道也太不知死活了。
&ldo;聽莫宮主說,前些日子木折宮的朝會,你也沒來?&rdo;
這話的聲調一聽就不對勁,關靈道從小到大,不管是不是犯錯,有沒有犯錯,通常都要堅決否認一番的。可計青岩這時的語調像極了師父要罰他抄一個月書時的聲音,關靈道一時間竟然不敢開口,乖乖地點了點頭。
承認也會被罰,不承認也會被罰,這深山裡的老人真是害他不淺。
&ldo;兩次晨起遲了誤事,無可推脫。明日卯時天不亮就起身,把木折宮上下打掃一遍,之後在我院中面壁思過三日。今後如有再犯,面壁一月。&rdo; 說完計青岩站起來出了門,臨走時對隋天佑道:&ldo;今天教會他怎麼看爐。&rdo;
這刑罰比平日裡還要重些,弟子們見他剛入宮就被罰,計青岩又不喜歡他,自然有些瞧他不起,也不想跟他說話,各自坐下來做事。關靈道倒也不以為意,跟在隋天佑身邊笑道:&ldo;還好,隋大哥在這裡。&rdo;
隋天佑在木折宮這麼久,還沒見過計青岩發過火。之前有的弟子也犯門規被罰,計青岩從來沒生過氣,只是鐵面無私地依照門規論處。這關靈道竟然能讓計青岩生氣,當真是罕見。
&ldo;你怎麼膽子那麼大,兩次都遲起,剛才還對著宮主、對他‐‐&rdo;
關靈道心裡也是氣苦,笑著說:&ldo;今後我早上早起就是。&rdo;
隋天佑拍著他的肩膀笑了笑:&ldo;你初來乍到什麼也不懂,這些都是小事,今後按部就班地把事情做好,就不會惹什麼麻煩。&rdo; 說著,他把關靈道引到臨間,說道:&ldo;這便是煉丹爐,今後你每日就在這裡做事。&rdo;
關靈道望過去,這裡是個巨大的山洞,高約四五丈,長寬十幾丈,擺著十個巨大的丹爐。他從小跟著師父住在深山裡,哪裡見到過這種景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丹爐以黑色玄鐵鑄造,高寬各有兩丈,頂端冒出冉冉青煙,從山壁四周的小孔散出去,場面極是壯觀。
隋天佑引著他來到一個丹爐前,讓他透過外層的小孔看進去:&ldo;煉丹需要先天真火,弟子們輪班,每四個時辰換一個人來看爐,火太強了要滅,太弱了則要以先天真火燒爐,你的修為該是能控制先天真火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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