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冷淡，仿若冰雪落地，關靈道不敢再笑了。
師父雪白的衣袖垂落在身側，空中隱約散來淡香，宛如仙人臨境。他剛在心中親昵地叫了幾聲&ldo;香香公主&rdo;，不想就被他抓住了。
&ldo;師父，我每次在心裡叫你公主，你是怎麼知道的？&rdo;他心裡好奇的要命，幾個字的音一樣，有時甚至連說也沒說，計青岩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計青岩垂眸無聲了片刻，指著關靈道的桃花眼：&ldo;你每次有不好的念頭時，眼睛彎得與平時不同，唇角也會現出個淡淡的小窩，一看便知。&rdo;
關靈道啞口無言，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嘴角眉梢。
&ldo;在這裡。&rdo;微涼的手指摸上來，輕觸他的唇邊。
關靈道被他摸得嘴唇酥癢，熱氣襲上面頰，心猿意馬，微紅了臉笑著說：&ldo;師父，你說下山有事，本來有什麼事？&rdo;
&ldo;你忘了。&rdo;聲音很平靜，也聽不出高興或者失落。
關靈道聞言蹙眉地看著他，嘴微微張開，忽然間輕聲道：&ldo;師父是來同我修煉的。&rdo;
計青岩沒說話，這便是默認了。他的手放下來，與關靈道隔了一尺站著，半垂眸看著他道：&ldo;你現在用不著我，今後也不需要同我修煉。&rdo;
關靈道心中突生出難以言喻的滋味。
長袖拂動，隨手把桌上的燭火熄滅，房間裡剎那間一片黑暗。計青岩一身雪白走到門口：&ldo;你好自為之，我走了。&rdo;
&ldo;師父、師父莫走。&rdo; 關靈道突然間上前把他拉住，磕磕絆絆地說，&ldo;師父，你明早就要去忘年山，我有話、有話‐‐&ldo;&ldo;什麼話？&rdo;
關靈道紅了臉怔怔而望，左眼下兩道紅痕忽明忽暗，忽而笑了笑：&ldo;師父上山去吧，我為師父寫了首曲子，可惜還剩下最後一段沒寫好，等師父下山時再唱給你聽。&rdo;
清冷的眸子裡有暗濤起伏，突然間，微涼的手指拉住他的下巴，勾著他向自己靠過來。關靈道的雙目大睜，唇上傳來柔軟略有些濕潤的觸感，雙唇間有什麼靈動滑膩之物輕掃，舌尖慢慢鑽進來。他含糊地出聲，溫暖的舌趁勢而入，清香隨之而來，立即溢滿了口。
好甜、好香。關靈道暈暈沉沉地閉上眼，舌尖、口中儘是羞恥的酥麻，眼角濕潤，心裡只剩下這幾個字。
計青岩擁著他靠近，克制著淺嘗輒止，溫柔細緻地把舌在他的口中輕攪。他如今不想表露地太快嚇著他，適可而止地把吻收了，喉嚨上下動了動，眸中仿若有簇微微跳動的火花：&ldo;回來你唱給我聽。&rdo;
關靈道緊緊摟著他的腰，身體輕顫。此時他的衣服已經全都散了，自光滑的肩膀松松落下，長發披散下來，偏瘦的背脊光裸無暇。計青岩的手捂住他的雙目，舌尖又在嘴唇上輕觸著滑進來，在口中出出入入。關靈道的雙唇微張，津液沿著嘴角流下來，身體向後仰著靠在門上，手指緊抓著他寬大的衣袖。
計青岩站在樹下的陰涼里，半抬頭望著如火如荼的百花台。這裡是忘年山，他已經在百花台前站了半個時辰，台上打鬥得緊鑼密鼓，欲罷不能，他卻只是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ldo;計宮主為情所困麼，如此心不在焉？&rdo;
來人的聲音裡帶了些玩世不恭的調侃和自以為是，計青岩眼角的餘光掃到一片水藍色的衣衫，不用轉頭也知道跟他說話的是誰。他自沉思中不著痕跡地回神，低頭望他一眼，猶如一陣寒風掃過。別人以為他天生性冷，只有這戚寧看出他在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