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的性子偏執,越是嚴刑拷打,他越不會說實話。&rdo;計青岩抬起放在石桌上的袖子,被夜露打濕了一片,&ldo;此人軟硬都不吃,戚寧一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rdo;
&ldo;是。&rdo;
說話的時候青衣走了進來,把一張字條交在計青岩的手上,比劃著名:上清宮來信,安然無恙。
石敲聲見他這麼說,臉色立刻和緩了好多,悄聲問:&ldo;老宮主、大宮主、宋執事都沒事?&rdo;
青衣點頭,面露喜色。
計青岩把那張字條大略看了一遍。八百名紫檀宮弟子死了五百多,剩下的都被關在上清宮,上清宮何止安然無恙,可說是大獲全勝。只可惜黃衣壇主雖然被殺,黑衣壇主卻趁亂逃脫了。
計青岩看著字條上的最後一句話,眸色忽動,說道:&ldo;顧追要來紫檀宮。&rdo;
&ldo;為了什麼?&rdo; 石敲聲轉過頭來。
&ldo;不清楚。&rdo;計青岩把紙條放下來,沉默了片刻,忽而把青衣召喚到跟前,低聲吩咐了幾句。青衣默然聽著,頷首飛快地走了。
事態就這麼僵持下去。花落春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可是他要找的地方竟然是個如此隱蔽的所在,一連數日都沒有蹤跡可尋。據說煉魂之後,煉魂塔內會生成黑色之物凝結成珠子,可是這些東西究竟是何用處,藏在何處,紫檀宮上下無人知曉。莫仲賢吃了便睡,睡覺起來發呆,對外人不理不睬,更不會想同計青岩說話,每日只是在等死一般。
始終沒有結果,多日後的傍晚,計青岩又去看了他。
莫仲賢靠牆坐著,雙目望向窗外火紅的夕陽,眼睛是看不到了,可是光線的明暗卻似乎還有些感覺。身體比以前乾淨清爽得多,卻還是麵皮包裹著骨頭,這麼瘦,就算是本來長得清秀,看起來也是可怖。
計青岩的存在果然是讓他厭惡,他沒說什麼,卻摸索著上了床,背朝他而臥,看起來似乎是想借著睡覺的因頭把他趕走。計青岩在門口站了片刻,說道:&ldo;你不告訴我如何解救靈道,他必定會死。&rdo;
莫仲賢瘦弱的身體一動不動。
&ldo;去年是我對你不起。&rdo;計青岩又道。
&ldo;你徒弟要死不死,關我屁事。&rdo;莫仲賢冷不丁地打斷他的話,&ldo;你想把我殺了就把我殺了,你當我怕死?&rdo;
&ldo;我知道你不怕死。&rdo;莫仲賢之所以什麼都不怕,是因為心中了無牽掛。這世上沒人愛他疼他,他還有什麼不能拋卻的?他自己過得痛苦,別人過得好不好與他何干?他恨不得別人都與他一樣痛不欲生。
&ldo;那麼疼你的徒弟,你倒是跪下來給我磕頭,不定哪天把我磕高興了,我就會把事情說出來。&rdo;說著說著自顧自地笑起來,笑聲里卻似乎又帶了些別的情緒,像是難受,又像是痴傻,&ldo;你不是疼你的徒弟麼,怎麼為了他連給我下跪都不肯?&rdo;
計青岩默默地看著他。
&ldo;說我殺害無辜的人,你們道修又好到哪裡去,狼狽為奸!&rdo;他的臉色泛著淡紅,一雙無神的雙目睜得極大,從眼眶裡凸出來,呼吸急促,&ldo;當初你把我送給紫檀宮的時候可有想到今日?連磕幾個頭也放不下身段?&rdo;
房間外忽而傳來兩個人急促的腳步聲,聲音卻不高,交錯有致,並不雜亂,似乎飛趕著進來。緊接著房間裡有個男子的聲音響起:&ldo;三宮主。&rdo;
那聲音低沉暗啞,恭敬謙遜,只是這一句就讓莫仲賢坐了起來,身體微抖,目光投向聲音的來源,什麼都看不見,臉上的咬牙切齒卻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