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微有些鬆散，幾綹髮絲散亂，垂下來落在肩上。關靈道隱約見到計青岩的額頭罩著一層薄汗。大冬天的，流汗了？
關靈道蓋上被子，掏出一顆丹藥含在嘴裡，閉上眼。沒過多久，房間裡的清香很快地消失，無影無蹤了。
突然間，門輕輕敲了起來，有人壓著聲音道：&ldo;開門。&rdo;
那聲音太低，聽不出來是誰，計青岩和關靈道倏然睜開雙目。兩人在這屋裡是要干好事的，以計青岩的性情自然不會出聲，關靈道只好懶散問道：&ldo;誰？&rdo;
&ldo;我。&rdo; 那聲音有些不高興，總算聽出來了，是戚寧。
關靈道下床把門開了，戚寧進了門，三分怒氣，七分不齒，把一枚青色小石頭扔在地上：&ldo;計青岩，偷聽這種事你也做得出。&rdo;
&ldo;不是我。&rdo; 計青岩低頭看了一眼，聲音淡淡的。
&ldo;不是你是誰？&rdo;
關靈道把小石頭撿起來，平淡無奇，實在看不出什麼特別，但似乎被人狠狠碾過，表層已經碎裂。&ldo;我們三宮主對風花雪月的事不感興趣，戚少主在房裡與厭塵姑娘做些什麼，他壓根不想知道。&rdo; 他說。
&ldo;你我追查的都是同樣的事，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叫人心裡不齒。&rdo; 那聲音有了些怒意，&ldo;千里傳音懂的人本就不多，你們上清宮就有一個。&rdo;
&ldo;說起卑鄙，你也好意思說別人，莫仲賢又沒得罪你，你又為什麼向紫檀宮告密？&rdo; 關靈道也是不服，&ldo;要是水行門也有了個聽魂的人，我們沒搶到，是不是也要告密？&rdo;
戚寧氣得臉都白了：&ldo;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告密了？&rdo; 南朝各派之間殺歸殺，搶歸搶，那都是私底下的恩怨，向紫檀宮告密這種如同走狗般無恥的事，誰做了都要讓人不齒。
計青岩輕輕皺眉：&ldo;你出去吧，這些事暫且不說。&rdo;
戚寧哪裡受得了這種冤枉，拉著關靈道外衫的衣領：&ldo;你聽誰說我告密了？&rdo;
關靈道臉色驟冷，狠狠把他的手往下一拉：&ldo;少碰我。&rdo; 前胸的衣衫不自覺地一扯，裡面裝著的黑色小包不小心跌落在地，兩顆暗紅色的丹藥滾落出來。
那丹藥就像指甲般大小，形狀不太規則，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戚寧卻低著頭微怔，又抬起頭來望著關靈道，脫口而出：&ldo;你和岑家是什麼關係？&rdo;
說畢，他自己突然像是失言似的閉上了嘴，臉色陣青陣紅，把關靈道的衣衫放開，一聲不吭地開門走了。
岑家？他能和岑家有什麼關係？戚寧是怎麼回事？
計青岩不聲不響地走過來，把地上的兩枚暗紅色丹藥撿起來裝入黑色小包，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
&ldo;三宮主……&rdo; 關靈道有些心虛。
&ldo;跟你無關，不用想太多。&rdo;計青岩回到窗邊坐下來，閉了眼，氣色恢復如常，已經像之前那樣不悲不喜。
關靈道輕手輕腳地爬上床鑽進被子裡。計青岩是怎麼了，怎麼覺得有些客氣疏遠？還是他在想殺人滅口？
&ldo;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聽到了麼？&rdo; 臨睡前，聽到計青岩淡淡的威脅。
&ldo;嗯。&rdo; 哪裡客氣了？果然是想殺人滅口。
關靈道躺了大半天，又問道：&ldo;偷聽戚寧的是誰？&rdo;
&ldo;青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