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麼多人說他們壞，自然有其原因，殺了他們也不算冤枉。&rdo;少年的聲音冷淡，&ldo;我橫豎都要找人來殺，難不成去殺名聲好的人？&rdo;
關靈道一時間無言以對，這話竟叫人難以反駁。
&ldo;此言差矣。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有難言之隱，或者被人陷害，或者以訛傳訛，即便身負惡名也不能洗清。&rdo;石敲聲聽到這種話就忍不住想插嘴，又說道，&ldo;我隨口就能說出十幾個這樣的人物來，不過你既然下定決心殺人，也用不著多費唇舌了。&rdo;
少年聽了這話，像是什麼都不再關心，望著遠方不說話了。
他哪管得了那些人的性命，他只想跟蘇以故再見個面，說句話。
每晚打扮成當年十六七歲的模樣，全身流血在河邊等，無非是想讓蘇以故記起他。就像回到七年前他剛出事的時候，每天在河邊失魂落魄地發怔，蘇以故總是遠遠地看著。
如今看不到也聽不見，只能憑著每天清晨死了人的消息，才能得知蘇以故就在附近。他坐在這裡發呆望遠的時候，蘇以故是不是也像以前那樣在身邊，用手撫他的頭？
連日來聽到有人死的時候，情緒難以控制，是他歷年來最緊張的時候。殺人不是為了修煉，不是為了除惡，只是很簡單地想感受蘇以故的存在。
每死一個人，便覺得蘇以故在對他說：有我保護你，沒人敢欺負你。
&ldo;仙界律例，魂修者死，多說無益，你們退開吧。&rdo;計青岩的袖子微動，右手雙指間不曉得捏住什麼，靜待出手。
灰衣少年的目光望過來：&ldo;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夜裡歪打誤撞？&rdo;
&ldo;六年前抓到你哥時，你剛出事不久，每天都去天成寺坐著。&rdo;石敲聲的心情很是複雜，&ldo;問出這件事之後，三宮主覺得你有問題，讓我們查查你這些年做了什麼。剛才我們去你家，你鄰人說你前幾年出外遊歷了，上個月才回來，與天成寺事件開始的時間差不多。&rdo;
灰衣少年沒再說話，抬起右手裡的黑色木盒：&ldo;你們剛才答應我的，死後把我收進去。&rdo;
&ldo;嗯。&rdo;計青岩的袖子微動，那少年猛地向後飛過去，仰面躺在地上，咽喉汩汩地冒著血。他走到少年身邊撿起黑色盒子，低頭看了看，悄無聲息地坐下來。
幾個人便遠遠地站著看，誰也沒出聲。
&ldo;三宮主在收魂？&rdo;許久也沒人說話，關靈道只聽見簌簌的聲音傳來，像是有鬼魂在不遠處飄動。
計青岩手中的黑色盒子突然間自行打開。
&ldo;是。&rdo; 石敲聲壓低聲音，&ldo;魂修的魂魄跟常人不同，修為越高，越是難以消散，最後會變成毫無意識、四處飄蕩的惡鬼，壓制鐘靈毓秀之氣。因此就算他們死了也不能任其留下來，需得收了煉化掉，才能徹底消失。&rdo;
關靈道聽到這話，不知怎的打了一個寒顫。
&ldo;所以蘇以故兄弟的下場會是如何？&rdo;
&ldo;不清楚，三宮主去中原一年，學的就是如何辨識煉化魂修，只不過有些魂修難以煉化，還是要送往紫檀宮。&rdo; 石敲聲輕輕搖頭，&ldo;如今魂修泛濫，唯有紫檀宮有解救之法，因此就算中原各派不服，也沒人敢說什麼。&rdo;
幾滴雨敲落下來，打在關靈道的臉上，冷冰冰的。計青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過來了：&ldo;這裡沒什麼事了，走吧。&rdo;
關靈道看了看不遠處逐漸僵硬的屍體。
這就是魂修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