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手指關節咯咯作響，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戚寧偏又不識時務地開口：&ldo;地蘅道長，你多少也聽聽我們此行的用意。&rdo;
&ldo;聽什麼？&rdo; 老者轉頭看著他，像是把怒氣轉發到了戚寧身上，&ldo;聽你這個毀了人家姑娘清白又不肯娶的偽世家子的話？&rdo;
戚寧的臉色頓時鐵青，片刻，忽又嘲諷似的笑了笑。
老者的臉色平靜下來，望向計青岩：&ldo;上清宮向來不問世事，更不該管我盧家的家事。今夜計宮主在一望莊休息片刻，明日清晨就出門吧。&rdo;
他身邊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連忙開路。
&ldo;盧家有魂修，我知道是誰。&rdo; 盧夜生像是什麼都豁出去了，&ldo;叔叔若是願意讓我回家，我立刻將這人說出來。&rdo;
老者停下來望著他：&ldo;盧家有魂修，你知道是誰？&rdo;
&ldo;是。&rdo;
&ldo;那魂修殺了多少人？&rdo;
&ldo;四五人。&rdo;盧夜生的聲音坦然，似乎已經有了思量。
&ldo;四五人。&rdo; 地蘅道長緩緩捋著自己花白的鬍子，&ldo;十二年前你為那個口無遮攔活該被剜舌頭的顧安然出頭，那時死了多少盧家弟子？&rdo;
&ldo;一百二十一個。&rdo;
房間裡一片死靜。
&ldo;你是說，你如今告訴我一個殺了四五人的魂修，就能抵消那一百二十一個盧家弟子的性命，能抵消十二年來盧家受到的侮辱？&rdo; 老者冷淡看著他，&ldo;你告訴我這魂修是誰，那是你欠盧家的，是你該還的。你當年為那賤婦顧安然出頭，她是不是也對你不離不棄？&rdo;
&ldo;不是。&rdo;
&ldo;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也不稀罕，早晚我們能自己查出來。&rdo; 老者望著計青岩和戚寧，&ldo;上清宮和水行門如今替他出頭，也是因為這個原因？&rdo;
&ldo;懇請地蘅道長借一步說話。&rdo; 計青岩終於開口。
&ldo;有話在這裡說便是，我身邊這些都是我們盧家的族生子弟，沒什麼可隱瞞的。&rdo;
&ldo;懇請地蘅道長借一步說話。&rdo; 計青岩重述一次。
地蘅道長的臉色極是難看，似乎很是不滿意被人如此逼迫，半晌才道：&ldo;今夜遲了，明天再說。&rdo;
暴風似的下了座要從側門出去，盧夜生忽道：&ldo;叔叔，你忘了家父在世時念念不忘的兩樣東西了麼？我想告訴你，已經有些眉目了。&rdo;
地蘅道長的臉色忽變，轉身看著他，與剛才的不屑之情竟然大相逕庭：&ldo;你胡說。&rdo;
&ldo;沒胡說，我真的有眉目了。&rdo; 盧夜生反倒冷靜下來，臉色卻還是蒼白，&ldo;叔叔，你聽我說話。&rdo;
地蘅道長的臉色陰晴不定，恨聲道：&ldo;跟我來。&rdo;
事態急轉直下，戚寧和計青岩想不到盧夜生竟然有後著，當即互望一眼，計青岩還沉得住氣，戚寧卻是忍不住：&ldo;你們要說什麼就在這裡說，我們帶你上了盧家，就是被你隨便利用的麼！&rdo;
盧夜生低聲道：&ldo;計宮主、戚少主，此乃我家中之事，得罪。&rdo;
他抬步跟著老者出去了，廳里剩下幾個面無表情的盧家弟子和計青岩等人，氣氛尷尬。戚寧在椅子上坐下來，又坐不住，單翹起一條腿，目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