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賢的臉色忽青忽白，像是被戳到痛處一樣，看著他們不肯說話。
&ldo;去派人看看白霖是不是已經死了。&rdo; 計青岩淡然地開了口。這話是對著宋顧追說的，目光卻望向莫仲賢。
宋顧追的思緒紛亂，一聲不吭地走了。
&ldo;誰教你的？&rdo;
莫仲賢的臉色陰沉，咬牙切齒：&ldo;關你什麼事？&rdo;
計青岩不再出聲，閉上了眼睛。不多時，莫仲賢的呼吸聲越發沉重焦躁，惱恨地說道：&ldo;我和我哥哥的事，你們懂什麼！&rdo;
計青岩還是沒有出聲。他從來就不是個很好的聆聽者，對人也難以產生同情，各家各戶都有自己的恩怨和過去，誰也不比誰活得舒服。
修仙界如同凡間一樣有了律法，那正是再好不過的事，做決定也簡單明快許多。奪舍者死，邪魔外道者死，魂修者死，與他的願意或者不願意沒有關係，黑白分明，破律者死，沒有迴旋的餘地。
莫仲賢的聲音哆嗦：&ldo;你這個狠心無情的人，冷血、傲慢，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從來沒人欺負過你！你有沒有被人用石頭扔過，有沒有被人嘲笑過醜陋矮小，有沒有被人罵過是個不詳之人？肯定沒有是不是？因為你就是命好！&rdo;
計青岩閉著眼睛，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只讓人覺得他生性就是冷漠沒有感情，對什麼也無動於衷。
&ldo;我們兩兄弟從小就被被鎮上的人欺負，但我們相依為命，也沒有什麼痴心妄想。前些日子我哥哥救了白蘭心，白霖不但不感激，反而放任下人們冷嘲熱諷地把他打發走。你不是派人查了麼？我哥被人嘲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鎮裡的人也侮辱踐踏我們，根本就是白霖暗中叫人把我們逼走！哥哥當時除了救人，規規矩矩地什麼也沒做，白霖為什麼要仗勢欺人？他能仗勢欺人，就不允許哥哥仗著上清宮的勢來欺負他？我才不管白蘭心是不是喜歡哥哥！他孫女出身高貴是麼，那就讓她嫁給一個誰也看不起的侏儒！&rdo;
計青岩像是沒聽見似的，還是沒說話。
莫仲賢的聲音不自然地顫抖：&ldo;你以為人性本善麼？要不是我聽魂的本事難得，誰會管我們？我求著你們給我哥哥結親又怎麼了？白霖不就是這麼霸道行事的，還創下了這麼大的家業？我們就是不如他心思深沉，兩面三刀，信了他的話。他比我哥哥更該死！&rdo;
說著說著，他又忽然笑起來，陰森森地有些詭異，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ldo;你想過麼？其實，要不是鎮民把我遊街，你們上清宮也不知道這白屏鎮中有我這個聽魂的人在。你們不來，我哥不會死，他也不會死。說到底，還不是白霖最終害了自己？&rdo;
計青岩靜靜地開了雙目，門開了，宋顧追疾步走了進來：&ldo;白霖已經死了，睡夢中安安靜靜死的，要不是我半夜裡去問，怕是明早才能發現。&rdo;
說這話時他轉頭看著莫仲賢，只見他陰沉發青的臉突然間顫著笑了笑，宋顧追的表情複雜難受，轉頭又繼續看著計青岩。
&ldo;讓青衣傳信給老宮主，就說莫仲賢修煉了魂術，不能跟著我們回去了。&rdo; 計青岩站起來，仿佛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ldo;把紫檀使請來這裡。&rdo;
莫仲賢的臉色微微一變，慌亂地對宋顧追說：&ldo;你們要做什麼？我不跟他們走。&rdo;
宋顧追這時候沒有看他，向著計青岩低聲道：&ldo;宮主，他不過才殺了一個人，是不是還有迴旋的餘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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