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还只是孩子呢,如何再去带个孩子?必然心疼的呀!
于是她被强迫堕胎,并从此与他断绝往来。
可是,在恐惧堕胎的心理状况下,她宁愿选择嫁人来生下这个胚胎——没错,肚子里的东西在她当年的认知里,只是胚胎,而非生命。
杨启犹的母亲找了位熟识的妇产科医师,大伙套了话,合演一出戏,内容是要医师谎称她已有孕三个月以上,不适宜堕胎,否则日后恐怕永远不孕;母亲因恐误了她一生,无奈地同意生下孩子,但结婚——仍是免谈。
面对如此强势的母亲,杨启犹的家人莫可奈何,未成年的她更无置喙的余地。
她休了学,被安排到外婆家待产。产后便将孩子丢给男方,然后复学……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一般,她的四周一如往常,和杨启犹那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在其他人眼中只是一个不成熟的错误,如果……如果孩子不曾存在,她还真的会以为那一年其实只是场梦……
眨眼,都五年了。
因为孩子的关系,母亲后来也没再禁止她和杨家往来,不过,随着时间的加长,她对启犹的认识愈加深,便愈庆幸母亲当年的决定。
后来她才发现,他根本是个没有办法安定下来的男人,而且有许多生活习惯是她根本无法接受的;倘若当年两人真结为夫妇,怕是撑不了几年便又会步上离婚一途的。而那结果相较于今日,对于她的人生绝对会有很大的差别。
假如当年她不曾这般鲁莽就好了。她总是这么反省着。
在肌肤相亲时,他们其实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对彼此也尚无透彻的了解,轻易发生关系的结果,是亲手制造一个又一个的后悔……不值得。
耳畔传来汉汉均匀的呼吸,宋忆龄收起回忆,为他盖好毯子,手轻轻地滑过那细致的脸庞。
真不可思议,她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虽然户口名簿上没登记,但杨家并没有掩饰她是汉汉生母的事实,她拥有随时的探视权。他是她的儿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自由的;奇怪的是,她从来没有想把儿子带在身边的想望,是时间与空间冲淡了亲情吗?
不知怎地,打从经历过那一年之后,她的灵魂似乎少了什么,又或者说是有什么从她的身体里流失了……
回到闲置了十多分钟的电脑前,画面不知已跳动了多少页,但眼前这一整面的“亲爱的衣服???”,令宋忆龄不由得噗哧一笑。
“你在干嘛啦,C?”
“我才想问你干嘛去了咧,人家是‘猫在钢琴上昏倒了’,你不会是‘衣服在键盘上睡着了’吧???”Chris似乎是真的焦急。
“咦?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有天通眼?”
“不会吧?这样也能睡着?”一个忧郁打了个问号给宋忆龄。
“晚安,忧郁。通常一个人很累很累的时候,只要可以合眼,是不会奢求环境的,不然怎么有人连站着都能睡着?”
随口瞎掰,却让她有种说谎的不安,而在这连线背后,有多少人像此刻的她?
“很累了?那就去休息呀。”ChriS说。
“但我想你嘛,好些天不见了说。”
“呵呵……我也想你呀,但咱们都累了,要不一道下线,到梦中再见好了。”
“ㄏㄡ�——暧昧喔!Chris在傻笑!”忧郁逮着机会似的嘲弄Chris。
“你哪只眼见我傻笑?”
“屁眼都瞧见了。”
“第三者,你——就不能文雅些吗?”
“哈哈……”
宋忆龄由两人的交谈判断他们应是旧识,但此刻房里只剩她、Chris和忧郁三人,那么,ChriS口中的第三者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