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此刻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欣长白晰的五指则在轻轻地抚摸着红木窗槛,有如在抚摸着情人的肌肤。
店小二又在门口偷偷瞧了一眼,不知为何,这人那看起来颇显暧昧的动作,此刻却显得极为阴森诡异,小二只觉得似有一只冰凉若死人般的手正在自己后颈中抚摸一般,当场惊出一人冷汗!他不敢再偷看,匆匆下楼去了。
此时当街行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以面纱遮去了容貌,但光看上佳的身段,也可知容貌必不会差到哪里去。襄州城中登徒子本来不少,但看到这女子身后背着的长剑,都不敢上前轻薄招惹。
酒楼中那人遥遥望见这女子,慵懒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神采。他右手抬起,五指轻张复拢,就似在空中抚摸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那女子猛然全身一震,胯下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她忙平复了惊马,全身颤抖不已,不停地四下张望着,右手已反手握住了背后宝剑。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仙女要杀人啦!”围观百姓一片惊呼,轰然而散。
酒楼中男子闭起双眼,右手虚握,一节一节地向下捏着,就似面前立着一个无形的人一般。
马上女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呼吸越来越是粗重。她呛啷一声抽出长剑,带着战马不住在原地打着转,想要找出那隐于暗中施法的无耻之徒来,可是仓促之间哪里找得到?但衣内那只冰冷之极的无形之手依然在不停地游走着,一寸一寸地抚摸揉捏着她的肌肤,哪里都不肯放过了。
不片刻的功夫,那男子忽然睁开了双眼,叹道:“筋骨未松,资质平庸,练的是些三流道法不说,还走入了歧途。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没的脏了我的手。嗯,道德宗乃是天下正宗,看来或许只有他们的弟子还能合我的意,唉。”
他一边自语,一边吹出一缕极淡的真火,炙在自己右手上,烧了一会,才熄了内火。
“无耻淫贼,你做下这等下流事,就想走了不成?”此时那女子已定下心神,终于发现了酒楼上正欲离去的男子。
“下流事?”那男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就你这一身皮肉,也配?”
言罢,他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就此凭空消失。
那女子见了他这等通玄手段,登时大吃一惊,哪还敢冲上酒楼追察行踪?可是要就此咽下这口气,又实是心有不甘。她正犹豫间,忽然听得全身上下喀喀连声,十余根骨头突然断裂!她从马上一头栽下,倒也不觉得如何疼痛,只是再也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那些登徒子不住向这边望来,她心中焦急如焚,眼前一黑,已然晕了过去。
酒楼中又响起一片惊呼,一个店小二走着走着,忽然就此僵在了那里。
他面上谄媚笑容仍与往常无二,然而生机早绝。
章四十二 不归 下
当怀素策马进入襄州城之时,已是第三天了。三天前发生的诡异事件,街头巷尾反反复复议论了二天,也就谈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来了。于是百姓们迅速淡忘了此事,转而议起其它的话题来。怀素又急着赶路,是以她虽然感觉到襄州城内有一丝非同寻常的阴寒气息,也并未往心里去过。
她大略用了点茶水点心,就继续上路,不片刻功夫已离开了襄州。出了襄州城后,她只感觉心头的那丝阴寒之意有增而无减,但这缕寒意来自于哪里,她可就说不上来了。
怀素驻马回首,遥望着远方的襄州城,暗思是否在城中错过了什么。
她正思索着,猛然间全身一僵!她只感到有一只冰凉之极的手正在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并且顺着脊椎一路向下,直至捏遍了她整个脊柱为止。
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怀素通体冰凉,那只手所过之处一片麻木,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