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沈铭斐,“算起来,刘太医找到我的时候距离你们事发也并不久,所以你们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以我为饵来与你们里应外合。而我来大理寺之后,正好就赶上余方士被遣,你们预谋在路上灭口……”
茅溉点了点头,却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沈铭斐:“刘太医不是你的恩师吗?你这样背弃他对你的教诲之恩,他该伤心了,而且你这样不顾虑你父亲,真的没关系吗?”
“他是否伤心我不知道,”沈铭斐扬起洒脱的笑意,“但我真的很痛心和遗憾。”
茅溉愣了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不多时李子墟就将已经记好的罪状递到了他的眼神,他只是垂下头看了一眼,就飞快地按下了手印。
这一切与先前的得意洋洋形成鲜明的反差。
李子墟帮着几个狱丞将监牢的木门锁好,拿着认罪书跟在萧武宥等人身后朝牢房外走去。
外面的阳光正好,尽管时候已经到了深秋,满树的枯叶随着间或吹来的凉风挣扎,但它们终究难逃落叶归根的宿命。
“我没想到会给大理寺和刑部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沈铭斐转过身,朝着萧武宥愧疚道,“一开始我只是想着或多或少我能帮你们一些什么忙,没想到会越帮越忙。”
萧武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好在这当中有你,不然很可能这一次大理寺和整个大唐都会有大危机。”
裴南歌只是垂着头,一语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这两个大男人说的话她听得清楚明白,但却还是有无数的疑问在脑子里盘旋不散。
“小心!”走在裴南歌身后的李子墟最先发现她竟然朝着眼前的一颗古树笔直撞过去,一时情急就赶忙大叫出声。
裴南歌被这叫声唤回了思绪,可一抬眼却发现为时已晚,眼看就要撞到树干变成守株待兔的那只兔子,她只好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可意料中的头昏眼花并没有如期而至,她再睁开眼时却发现她的两只手分别被萧武宥和沈铭斐一左一右地拉着。二人虽然站得方位不同,却正好够力度将她拉离那粗壮的树干。
“你在想什么呢裴南歌?”李子墟看起来比她本人还要紧张。
沈铭斐松开了她的手,低声笑了起来:“小南歌,我说过你应该相信我的……”
☆、第167章 患难之交情谊重(2)
第167章 患难之交情谊重(2)
裴南歌又偏过头去看着萧武宥,他却只是耸了耸肩,示意她听沈铭斐怎么说。
“刘太医确实是我恩师,当年是他教我怎么读医术,怎么诊治,只不过后来我更多地是用在了故去的人身上。”沈铭斐站在枯树之下,他的身影看上去比孤木还要寂寥。
“他千里迢迢找来淮南,说着因为担心我的前途所以给了我到大理寺来任职的机会。我虽然坚持己见,但终究不忍心见我父亲因为我伤心,”沈铭斐很是真诚地看着裴南歌,“我把这次机会当做是对恩师和父亲的报答,而且我也想到又能来与你们一起查案,我很高兴。”
裴南歌故意转过头躲开沈铭斐看来无比真诚的目光。
“我没想到刘太医来找我竟然是有别的目的,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与你们的交情,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我来大理寺做他的内应,因为只有我才会换来你们无条件的信任。”沈铭斐看见她的反应,有些挫败地垂下了头。
裴南歌反绞着手指,她的内心也有很多的问题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她想问沈铭斐为什么会答应,她想问问这个从来不曾介意别人对仵作身份种种歧视的不羁少年,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来充当别人的棋子。
当然,她发现自己所关心的,早已不是所谓的背信弃义,所谓的不仁不义,而是单纯地对一个交心的朋友,发自肺腑地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