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她很自然地支开了伺候在一旁的下人们,看上去很亲切地朝着裴南歌微微笑了一笑。
明明是心照不宣的假笑,裴南歌却仿佛看见初冬一派萧索之中的千树万树桃花招展。
她忍不住在心里提醒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用其不容抗拒的手段,在多年前埋下了陈雪这一手伏笔,在多年后又兵不血刃地除掉了一个曾经愧对萧家的入赘女婿。
这种提醒的效果显而易见,伴随着初冬的寒风,裴南歌也跟着打了个寒颤。
“怎么穿得这样少?”明明与萧武宥问的同样的问题,可自萧妃的樱桃口中说出来,却只让她觉得四下里又冷上了几分。
“娘娘乐安。”裴南歌摇了摇头,思索再三之后决定用一个简单的问安方式来稍微减轻这种虚伪的关怀所带来的不适感。
“坐罢。”萧妃只拿眼皮望了一眼面前的石凳示意裴南歌坐下,那种眼神自然平淡,却又疏离得不着痕迹。
乖乖落座的裴南歌忍不住开始腹诽那位传召她过来的周公公,瞧瞧,这般不冷不淡样子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许久不见甚为想念的深情厚谊。
“我听说,武宥想要辞官?”萧妃并不是真的要向裴南歌了解什么,相反,她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把这句话先抛出来,让接话的人顺着她抛出的砖往下接,然后再由她自己来引出那一块玉。
但裴南歌显然不太乐意与她弯弯拐拐的绕圈子,在她经久大理寺考验的火眼金睛看来,每一场谈话最好都跟查案审讯一样,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
所以裴南歌用很诚挚地眼神看着宫中之凰,惊讶得恰到好处:“是吗?五哥要辞官了?怎么这么突然?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了让她的惊讶来得更天真烂漫一些,裴南歌故意使劲眨了几下眼,还自然而然地撅着嘴唇皱着眉,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年长几岁,这样的摸样足以令她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怨妇。
四两拨千斤的第一步,切记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亦不动。
不过一个来回,问题又落回到萧妃的手中,这一个回合,裴南歌没有赢,却也并没有输,与上次与萧妃的那场会谈相比,这是小妮子迈出的一小步,却是未来站稳脚跟的一大步,而且是一次巨大的进步。
见惯风浪的萧妃甚至没有容忍自己的眼睛里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或是不满,她只是端着茶盏,纤细的指尖沿着盏口一遍遍的摩挲。
一直保持着惊讶表情的裴南歌经不住觉得嘴巴有些酸,眼皮也被睁得有些酸,她几乎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一个更加舒服点的表情。
就在这时,只听得萧妃优雅又不失惋惜地叹了口气:“南歌丫头,你听过有个词叫‘红颜祸水’吗?”
☆、第191章 立场鲜明斗志强(2)
第191章 立场鲜明斗志强(2)
如果这个时候说不吃惊那一定是在做戏,可要说有多吃惊倒也并不至于,诚然她一直在期待一种开门见山的交流,但萧妃的这个开头,却更像是在开山劈石。红颜祸水,她怎么可能没有听过,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把这个词当做是褒奖还是批判。
但无论是哪一层含义,从这个位高权重的女人口中问出来,却让裴南歌更加清楚明白,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正在朝她招手,她既不是王翦白起,也不是荆轲专诸,她能做的,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裴南歌娇俏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她垂下头看来尽可能真诚地应道:“南歌才粗学浅,只听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萧妃的脸色刹那间变了几种颜色,但很快又恢复到了令裴南歌敬畏的泰然自若。
裴南歌的意思太直截了当,也唯有曹子建七步成诗的典故才最适合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