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夫人胎位不正,恐有血崩之险!”
听着产婆的噩耗,平儿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的后退一步:“都怪奴婢没有端好药碗,都怪奴婢办事不利,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不怪你……”韩静幽幽吐出一句话,略带歉意。
重活一世,果然她性子是不同了。
刚刚她故意撞掉平儿手中的汤药,只是觉得那药有古怪,不想却将平儿吓傻了,不赖她腹黑狡诈,真不赖她。
产婆杨氏绝对有问题,再耽搁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如此想着,韩静立刻洋装虚弱痛苦的模样,泪眼朦胧的对平儿吩咐:“让母亲进来,速去,这汤药不对……”
最后一句是极其细微的呢喃,除了平儿一人,几乎无人能听清楚。
汤药不对?莫非是药不对症。
平儿愣了神,瞳孔猛地扩大,明白事情严重性,她冲韩静点头,当下什么管不了,立即朝门外小跑而去。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开启的同时一阵寒风涌入,将内室的帘幕吹动摇曳。
韩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已不愿瞧产婆杨氏装神弄鬼的模样,若她胆子小,只怕早就吓得难产而亡了。
该死的老巫婆。
平儿这傻丫头,千万不能被吓傻,往后韩府里这风谲云诡的局势,怕是稀松寻常了。
片刻后,又是一阵“吱呀”声,相隔时间极短,万分急切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似有三人结伴而来。
屋内血腥气十足,地面杂碎的药碗无人处理,药味弥漫开,似乎夹带着红花和麝香的气味。
“静儿如何?汤药怎么会被打翻?杨氏何在?”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那是一道低哑年迈的嗓音,一连贯韩静手掌死死的扣住棉被,她喉结哽咽,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卡在那里,想睁开眼开口说话,却又害怕破坏这一个梦境。
屋内的所有人屏息凝神,婢女怕说错话,无人敢上前回禀。
“都哑巴了不成,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杨产婆是否尽忠尽职?”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是健步如飞的踱步到床榻前,地上碎裂的瓷片不知被何人的脚踝触碰到,与地面摩擦发出‘嗡嗡’脆响。
“奴在,奴在。”杨产婆跪在地上磨蹭前进,待看到地上漆黑的人影,才停顿动作。
“杨产婆因何故想丢下产婆夺门而出?静儿初为人母,就算有不当之处,你身为长辈未该知道轻重,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可是要闹到官府才肯善罢甘休!”卢氏厉声质问,方才听平儿一说,就知其中利害。
恶奴反了不成,真真欺人太甚,在这关头,竟想骑到主子头顶上作威作福。
产婆杨氏匍匐地上一个劲磕头,支支吾吾回禀:“不,方才老奴不过是与少夫人说笑,盼着她能开怀些,心情舒畅有助于生产。只是老奴无能,没有什么真本事,少夫人这一胎是龙凤胎,又加上体质虚弱……老奴怕有血崩之险……”
第3章 彪悍
血崩之险,岂不是双脚都已踏入轮回门了。
“恐怕?既然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就该全力以赴,而不是诅咒我儿。”夫人卢氏倒不是个怕事的,言简意赅道,她不顾屋内血腥之气,栖身坐在韩静身侧的塌上:“汤药毁了便毁了,杨产婆无能,用何郎中留下的药剂,平儿速去重新熬制汤药。张嫂,去我屋中将血参取来,切成小片给静儿含服。”
夫人交待完,屋内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声。
张嬷嬷神色镇定的扫视一眼地上碎裂的瓷片,又看一眼杨氏头顶戴着的暗红色珠钗,发现不寻常之处。但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她压下心头所想,脚步稳健的出了门。
“是,是,奴婢这就重新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