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显见是早有准备,他们队伍整齐,俱都身着半身皮甲,棕色的甲胄、鲜红的盔缨,汇聚成一柄锋利的长枪般刺向那乱蛇式的叛军七寸。
叛军约三百余人,正全力冲向武德殿。因为有人跑的快有人跑得慢,整条队伍拖成了一条散散漫漫的队伍,毫无队列可言,被这支斜刺里突然杀出来的军队一冲,便迅速插入、截断。形成了包围。
这宫卫呆了一呆,随即便清醒过来。还待跑进宫去示警。陡然武德殿方向又是一片海啸般的呐喊声起,无数甲胄鲜明的禁军卫士仿佛潮水般从大门、侧门、廊柱、山墙处,从武德殿的后面和后殿里蜂涌而来。
这名宫卫惊呆了,愣愣地站在那儿,眼见第一批卫兵冲出来,一直冲到第七层石阶陡然止步。长戟整齐地前指,后面无数的士兵迅速拥过来,将他们身后的石阶以及石阶之上的地面全部铺满,铺成了一条甲胄与大戟组成的钢铁枪阵。密密匝匝,气壮如山。
一个年轻高大的太监提前剑站在队伍前面,这个宫卫认得他,那人正是皇帝身边极得宠信的内宫太监高力士高公公。
武德门到武德殿中间宽敞平坦的广场上,已被从虔化门杀出来的官兵截成两段的叛军正在拼命厮杀着,突然发现武德殿上涌出无数的官兵将武德殿团团护住,反抗顿时于惊骇中停止了,所有人都呆在那里,到了此时谁还不明白皇帝早已有备?
高力士踏前两步,眉宇间一片萧杀,厉声大喝道:“圣人有命!常元楷、李慈图谋不轨,杀无赦!尔等官兵,皆受蒙蔽,立即弃械投降者,不予问罪。”
常元楷脸色惨白,持刀大呼道:“兄弟们,不要听他胡说,只要咱们冲进武德殿……”
“轰!轰!轰!”
常元楷还未说完,突然一阵剧烈的夯地声传来,地皮一颤一颤的,惊得他顿住了声音,霍然扭头望去,只一眼,目芒顿时缩如针尖。
这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密密匝匝,枪林如山!不计其数的羽林卫士如同流动的岩浆般铺满了整个宫廷,他们每踏出一步,大地都为之一颤,在这样密集的枪阵刀阵面前,大军及处,人马俱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挡,唯一的选择唯有望风而逃。
可是,他们还有退路么?身后的武德门已经锁死,右面是高大厚重的一堵宫墙,前面是武德殿,可殿阶下也是无穷无尽的禁军勇士,将那宫殿护得密不透风,他们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能杀得进去吗?
王毛仲全身明光铠,威风凛凛地走在无穷无尽的大军前面,挥刀厉喝:“缴械不杀!”后面无穷无尽的禁军士兵一言不发,只是用他们那整齐划一的步伐,用那令整座宫城都为之战颤的杀气他们的大将军站脚助威。
“当啷!”不知是谁失手跌落了兵刃,随即就是一片兵刃碰地声,许多弃了兵刃的战士唬得面无人色,伏地颤栗,不敢抬头。常元楷和李慈对望了一眼,眸中满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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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至忠和岑羲两位宰相试图效仿当年张柬之的做法,以宰相大印写下一道调兵公文,揣在怀里直奔南衙。两位宰相闯进南衙后立即击鼓聚将,召集各卫将领,高声宣布:“皇帝意图弑杀太上皇,太上皇命宰相至南衙调兵勤王!”
萧至忠言罢,帐下众将肃立不语,无一人出言质疑。萧至忠和岑羲只当这番谎言诳住了众将领,暗自庆幸地相互递了个眼神儿,岑羲便抓起令箭,高声喝道:“右千牛卫大将军林海上前听命!”
帐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应答。
岑羲眉头一皱,扫了帐下众将一眼,喝道:“右千牛卫大将军林海何在?”
帐下众将平视前方,还是一言不发。
萧至忠奇道:“林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