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我惊醒时,已经是深夜了。暗自摇头,这一觉睡得还真久,这么久的结果是:晚上我失眠了!
高长恭依旧很忙,披星戴月,像极了在长安的那段时间。但还好,每日总能与他见上他一面,吃饭的时候,睡觉之前,晨起之后……寥寥无几却不得不有着小小的喜悦。
当你喜欢一个人,总会想要见到他,愉悦的激动的,甚至囊中羞涩的,虽然一天只能见到一次可我这样安慰自己这也比见不到好。
其实,这世上鲜少有人可以真正的无所事事,尤其是像高长恭这般有如此身份背景之人。
他有他要做的事情,不可能总是跟着我闲转。这一点字从知道他是高长恭这个人后,我便明白了。身为高氏一族,他必须要担起一些关于姓氏的责任。只要他做一日高长恭,受着一日高氏的庇佑,这些责任始终与他同在,这是命中注定无法脱开的义务。
在古代,时代碾过后熨帖的汗青中,一个人的名字可以被历史淹没甚至忘却,但他的姓氏必然是不可遗落的部分。一个姓氏,代表了一个家族,一个人亦是代表家族的荣耀。
我也不例外,来到这里,我有着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突然醒觉起来,当一件令人焦虑的事情攫住神思,再好的心情其实都会被消磨殆尽。这就好像我在面临重大考试前,总会忧心忡忡,身上的每一处都莫名被牵动起来,不能放松。
这些天来,我几乎每日都要奔到外面溜达半日之久,高长恭认为我急于寻亲,但他没有时间帮我,所以在表达过歉意后,他果断让莲洛和滕郢舟陪我去,因为他府上除了这两个比较闲之外委实找不到其他人。
即便这样,事实依旧很难扭转。
诚然我已奔波数日,却毫无所获。我安慰自己应该只是时机未到,待到丧事彻底结束,我再去转转,不放过邺城的每一个的角落,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确定那处地点,只能让自己在每一寸土地上多驻留片刻。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一定存在一处角落,让心脏悸动起来,因为那是时空的交点,灵魂中最触动的地方。
我要回家,但我又喜欢上了高长恭,偏偏这两件事注定彼此相悖。想到这里,我再次迷茫了。
自打知道高长恭并未娶妻,窃喜之余早已将姝苑抛之脑后。但现在我竟然意识到我正在面对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对立的事件里,我不知要顺着哪一个深入。
手按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上,指尖和着同样的节奏颤抖。的我不属于这里,我的根不在这里,我只是迷路了。这样的设定注定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喜欢他……想到这里,心脏开始隐隐作痛。
推开门,寒风扑面,凌冽刺骨。
我试着走出去,心里努力地回忆自己究竟何时对他有了喜欢的感觉。是他伸手搭上我的腰救下一身嫁衣狼狈逃窜的我时,是我抱住他的一只手臂哭得一塌糊涂时,是他教我骑马说人要靠自己时,是他将从黑衣人手下救我背着我走回客栈,是在风陵渡客船上他稳住扑到的我,为我垫背,或是那个温润缱绻的吻……想来想去我却更茫然了。
我喜欢他,可我也要回家。若是让我放弃回家留在这里,我应该是要后悔!
母亲说过,感情之事要随缘。我想,此时的我无力承担这份喜欢,那暂且将它放在心底吧……我要回家,毕竟这是支撑我一路奔波的——唯一目标。
…… ^ ^ ……
农历十一月末,二十四节气的立冬。
这一天,莲洛预言的雪如约而至。这一天齐主高殷终于彻底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受到褒贬不一评价的高洋就此成为历史中不轻不重的一笔,再也没有叱咤风云的狠绝。
我倚在窗边矮榻晒太阳,身上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