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铁打的太傅,流水的皇帝”。作为历经三代皇帝更替的朝中重臣、世家贵族代表人物,陆太傅确实当得起如此赞誉。
如今年过中旬、将近半百的他,虽然德高望重,但也面临不少困境。其子不成大器,令他颇为忧心;其女则整日高呼男女平等,这让已经一大把岁数的陆太傅不得不继续在朝堂上拼搏奋斗。
然而,此时的国家正处于多事之秋。对外,边疆地区战事频繁发生,尽管规模不大,但百姓们却因此饱受苦难;对内,更有匈奴间谍四处活动,煽动民众情绪,制造混乱。朝堂之上也是问题重重,贪官污吏横行无忌。
先帝在世时,对何尚书宠爱有加,结果导致此人成为了天启朝最大的一只蛀虫。陆太傅虽然有意惩治,但无奈对方党羽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要严惩何尚书一人,恐怕朝堂之上半数官员都会受到牵连。
原本国家就已经内忧外患不断,现在竟然还有自己人叛变投敌……
太师府内,有一座名为“醉翁庭”的庭院。
随着时间进入七月,天气越发地炎热起来。近来,陆太傅时常在此处处理公事。只见冰山堆积如山,足足有二十盆之多,从外阁一直延伸至内阁,每隔两个时辰便会更换一次。
然而,这座亭子的装饰却极为简约。毕竟陆家见识过太多的奇珍异宝,只有那些暴富的土包子才会将好东西全都显摆出来。真正的世家大族往往更为低调内敛。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所在。古老的名画悬挂于墙壁之上,色彩依旧鲜艳夺目,笔触细腻入微,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变迁。书桌上摆放着一方圆头端砚,质地温润如玉,雕刻精巧细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墨香。而那块高悬的牌匾,则是由一整块珍贵的紫檀木雕琢而成,上面精心雕刻着家族的徽章。
古人对风水十分讲究,屋内的陈设布置自然也是大有学问。每一件物品的摆放位置、朝向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以求达到最佳的风水效果。
然而此时此刻,陆太傅却正怒火中烧地教训着他的学生。
“老夫一生光明磊落、清正廉洁,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弟子,居然跑去和那何尚书狼狈为奸!”陆太傅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沈临川呆若木鸡般地愣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老师,弟子并未与何尚书沆瀣一气啊,弟子只是前去搜集罪证罢了。”他心急如焚,生怕老师误会了自己。
陆太傅气得胡子都颤抖起来,声音也越发严厉:“那你为何事先不和我商议?”
沈临川垂下头来,低声说道:“弟子深知老师与那何尚书势不两立,实在不愿让老师左右为难。”
陆太傅无奈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说:“明典呀,你毕竟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了。何家在朝堂之上早已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扳倒的呢?”
“可是弟子已然掌握了部分确凿的证据,坚信只要持续追查下去,定能将他们依法严惩。”沈临川目光坚毅,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决心。
陆太傅看着他,心中暗自欣慰,“好,既然你有此决心,为师定当全力支持。但需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
“谢老师。明典定不负所托。”沈临川拱手行礼。
明典是最近沈临川刚满二十岁及冠,陆太傅起的表字。
紧接着,沈临川将近来发生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他详细地讲述了从见到旧友罗强开始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与冉嫔、张得水结盟的经过。最后,他还透露了张得水和何尚书之间的关系,以及何尚书背后站着的董阁老。
陆太傅的脸色如同变幻莫测的彩虹一般,时而惊讶,时而愤怒,时而沉思。
他听完后,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