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器好上了,我就恨上郭大器了……”
掌柜的惊讶地问:“你说嘛?怀玉跟郭大器好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我说:“郭大器跟怀玉到静海去那时候……”
掌柜的更是惊讶:“他还去静海了?!谁叫他去的?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我说:“怀玉不叫我说呀……我看见怀玉喜欢上了郭大器,我就……”
掌柜的打断我的话,吼道:“混帐!你是听怀玉的还是听我的?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敢瞒着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爹的吗?!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怀玉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这时候,前面的伙计一溜小跑地来禀报,说是东北军的团长金一戈要见掌柜的。
掌柜的定了定神,忙说:“快,请他到里边坐……”
伙计忙转身跑回前面去。
掌柜的看见我们三个还跪在地上,没好气地说:“还跪在这儿叫人家看笑话呀?!”
我们几个这才直起身子。
掌柜的金团长一脸的铁青走进堂屋,掌柜的冲他拱手作揖他也不还礼,将白手套没好气地往桌子上一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洗玉说:“金团长,您来的正好,听说我二姐被扣在你们军营里边了,您可得救救她呀!”
掌柜的正要说话,金一戈说:“我救她?还不知道谁来救我呢!”
我们全愣了。
金一戈说:“你们家的那个赵怀玉可把我坑惨了!她说想到法庭上见识见识,我好心好意的把她带进去了,嘿,谁想得到,她来了那么一出。在法庭上闹了个天翻地覆……现在上边紧着问呢,是谁把她弄到法庭里边去的?亏了她还算有良心,还没把我供出来。万一她说出我来,我的前程也就毁在她的手里了!”
金一戈叹道:“要是说真格的,您那闺女在法庭上说的也都是实在话,郭大器确实是条汉子,现如今一股劲儿的冲着日本人玩命的,少有!他杀的那个营长,就是条他妈的日本人的狗,要我说,也是该杀!可是下属杀上司,军法不饶呀!“
掌柜的说:“照您这么一说,我们怀玉的事儿是不是还有缓?”
金一戈说:“眼下长官们都在气头上,谁敢说个缓字儿?我今天来,就是嘱咐你们,我们的上司一准儿要派人来你们家调查,你们千万千万别说认识我。”
金团长再三叮嘱了才向朝门外走去,掌柜的追上去,把一千块大洋的支票塞进他的兜里。
果然,到了下半晚,王巡长就带着东北军的两个军官进了家门,两个人打进了门就铁青着脸,连茶水也不沾一口,东拉西扯问了一通之后,就问掌柜的都认识东北军什么人吗?掌柜的自然是摇头。他们又问赵怀玉都认识东北军什么人?掌柜的还是摇头。两个军官脸就板得更厉害了,又问,赵怀玉怎么跟郭大器认识的?掌柜的就把在利顺德发生的事儿对他们说了一遍。
生气归生气,掌柜的还是得想尽一切办法救闺女。在九月十七号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了金团长。说到怀玉的事儿,金团长仍然是一脸的为难。他说过几天,郭大器就要绑赴刑场杀头了,赵怀玉也要转押到天津市的警察局再作审理。这事儿已经惊动了东北军的最高层,而天津市的市长和警察局局长就是张学良的弟弟张学铭一个人兼着,下边谁还敢再去疏通说情?而且,他的上司已经怀疑是他把赵怀玉领进军事法庭的,为了避风头,他明天一早就以接老娘到天津为由,躲到沈阳去,怀玉往后是凶是吉,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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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十六章(3)
一番话把掌柜的说的透心的凉,耷拉着脑袋从金一戈家里走出来。我跟在掌柜的后面,瞅见他驼着背,走道也磕磕绊绊的,像是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