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着一支曲子。
她的手好白 ,白的如同一块无暇的玉石;她的手好嫩,嫩的如同春天的白笋;她的手好轻,轻的就如同那轻轻吹过的微风,就连这琴音也似附上了这柔美的灵动,缠绵绕风!
她轻轻的抬起头,柳眉如黛,乌黑的眸子中充满了无穷的慵昏,又似无尽的幽怨,厚实的朱唇中吐出一声长长的轻吟。
“啊————”
吟声无比的慵懒,柔若无骨,贴着桃树,贴着桃花,沾了淡淡的花香,悠悠地飘到天边,飘到海边,飘到人心处的尽边缘荡魄销魂,柔怨无限,所有的桃花也似被这轻音声所感染,轻轻的低了头,勾起了无尽的思念与留恋,无沿无边!
何天香拨开一幅轻纱静静地看去,只见她云髻朱唇, 慵抚湘琴,竟是那样的柔美,许侍霜没有她那样的明艳照人;婷儿没有她那成熟的风韵;薛沉香没有她的风情;兰娟也没有她的妩媚;周遗梦更及不上她那份独特的慵懒——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她,她是天上的神仙,她是桃花的精灵!
你只有亲自见了她,你才知道这个世上什么才叫真正的美丽,什么才是真正的风韵——何天香突然又想起孤木的话来,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错! 天下没有一个人能配的上她,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她太完美了,完美的让人高不可攀!”
琴音突然变淡,韩轻思轻笑道:“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请坐?”
“谢韩前辈!” 何天香轻轻走到石凳上坐定。
“韩前辈?”韩轻思不由一笑道:“公子可否称我一声韩姑娘?”
“这个自然可以,却不知韩姑娘夜招晚辈有何见教?”何天香静静地道。
韩轻思却轻轻用两根春葱般的玉指夹起一杯酒腻声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何公子,请——”说着朝何天香轻轻一笑。一曲那么豪壮的《凉洲词》自她口中轻轻念来,竟平添了一种凄婉的哀怨,似浓若淡,销肠醉肝 。何天香只见韩轻思轻压螓首,俏颜半开,凤目之中,含情脉脉,勾魂夺魄斜斜向自己看来,骤觉满目之中风情无限,不由一阵情迷意乱,夜光杯中的醇酒也似映出了韩轻思那双勾魂的眼。
突然何天香腰身一挺,正视着韩轻思的眼睛朗声道:“此处既非沙场,在下也非烈士,这杯酒在下实在不敢领受!”
韩轻思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诧,轻启朱唇,轻轻问道:“公子可是嫌酒不好吧?”
何天香却凛然道:“非也,酒是好酒,杯也是好杯,只是韩姑娘非为此而约天香,天香亦非为此而来。请问姑娘,薛姑娘何在?”
韩轻思不由轻轻放下了杯子,长长一叹,轻声道:“不错! 四十年来,你是第一个在我的‘桃花开’之下没喝下这杯”千日醉“的人。倘你当时抵受不住我的诱惑,只要喝下一口,哪怕是小小的一口,只怕今生今世你都不会醒来。我韩轻思四十年来阅人无数却一直守身如玉,从不肯相信世上真有你这种奇男子存在,但今日一见——…”韩轻思不由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却突然回头凝视着何天香道:“可是,在你见她之前,能否先听我一套‘桃花吟’呢?”
何天香不由脸色一变却连忙躬身道:“韩姑娘的‘桃花吟’相传得自蓬莱仙山,今日能得一闻,是天香的福分!”
“好 !”韩轻思将杯中的“千日醉”一饮而尽,嫩脸上立即添了一层淡淡的桃晕,嘴唇上的紫色则更现深沉,充满了诱惑。
大红的桃红纱裙一层一层地从石凳上拉起, 拖开,说不出的柔和细腻,就如傍晚西天的彩云,轻轻地,一层一层地叠落;更如北国槐树的落蕊,落也无声,踏也无声,惟有一种说不出的柔静!
红云出岫,是韩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