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被沈一璐身为演员的魅力震慑。
大荧幕上正好放到如梦苦闷的督军太太生活,沈一璐冷漠地站在湖边,一枚接一枚地往水里扔着打磨精致的宝石。那是古书上的祸国妖姬才做的事情,她扔着扔着就笑了起来,眼睛里却又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嘲弄。
宜熙凝视着母亲的面庞,声音如同梦呓,“你其实也好奇过吧?虽然我是她女儿,但从小被忽略,怎么会对妈妈有这么大的执念?可能是因为,我在仇恨着她的同时,还暗暗崇拜着她。她在我梦寐以求的领域,取得了我梦寐以求的成就,甚至连我对这个行业的热爱,都源于她遗传给我的血液。这样的纠缠,真是想摆脱都摆脱不掉。”
“摆脱不掉就不要摆脱。血缘亲情本来就是世上最难断的东西,不用勉强自己。”黎成朗拥住她,与她额头相触,“我也从没想过让你真把她当陌生人。但即使是亲人,你也可以不把她看得那么重。”
宜熙说:“我还以为她谁都不爱呢,没想到她的确爱过爸爸,或许还爱着她现在的丈夫,只是不爱我而已。”
黎成朗知道,这感受比沈一璐天生冷情还让人难以接受。她是与她骨肉相连的女儿,可是她明明有真心和感情,却不愿放一些在她身上。
“不过这样也好。托她的福,这一次,我真的想通了。”宜熙长舒口气,“她选择了要去在乎谁,而我是被放弃的那部分,既然如此,我也应该学她那样,选择真正应该在乎的人。”
她朝黎成朗微微一笑,“你知道吗?我之前跟她放过一次狠话,但那时候我还存了一些故意气她的心情。不过现在没有了,她成功让我彻底死心。”
所以她愿意再来看看这部电影。最初震慑到她的表演,点燃她十几年斗志的作品,当沈一璐的轻颦浅笑出现在面前时,她惊讶地发现,这一次的自己,心情居然这么宁静。
宜熙说:“黎叔叔,我还是会把她当成我的目标,但那只是事业上的目标,是我的远大抱负,无关我们之间的恩怨。”
黎成朗摸摸她的头,“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她顺势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乖顺的宠物,黎成朗忍不住笑起来,“比起这个,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一会儿了?”
“诶?”宜熙茫然。
黎成朗说:“难得见一次面,你就忙着和别人纠缠,先是卢嫣,然后是沈老师,都把我都给忘到一边了。本来还打算今天和你跳一支舞。”
跳舞?宜熙瞥到大荧幕,画面上恰好放到如梦和军阀之子翩然起舞,大提琴曲悠扬动人。
宜熙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想跳舞什么时候都行啊,现在跳好不好?来嘛来嘛,我才没有把你给忘了……”
她腻在他身上胡闹,说是跳舞也不认真跳,反而把脚踩到上他的脚背。两个人都赤着足,这样的姿势就格外亲密,宜熙仰着脖子说:“几年前拍《深海情人》mv时,我和zac就这么跳过,当时他说我太沉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要被我踩骨折的感觉?”
他手绕到后面揽住她的腰,确保她不会一个不稳朝后栽倒,然后随着音乐的节拍迈动步子。宜熙许久没有玩过这个,第一下果然难以保持平衡,好在他早有准备,臂弯稳稳托住了她,她这才有机会伸手勾住他脖子。
黎成朗声音带笑,“看来我骨头比zac硬,没有太大的感觉。”
黑漆漆的视听室里,大荧幕的白光只映照着前方一块小小的面积,两个人就在在光亮和黑暗的交界处随意舞动。她藤蔓般攀附在他身上,由他掌控全部节奏,两人视线始终交缠,不曾分开片刻。
说到蔡杰宏,宜熙又想起来,语气变得沉重,“我昨晚和心童通过电话,她跟zac已经快一个月没联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