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乱窜乱蹦的鱼,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搂抱到一块儿,接着就奔进了那半人高的草地里。先还听见他们“唧唧嘎嘎”说笑的的声音,再往后声音就越来越小,就见那草丛摇摇晃晃,忽忽悠悠……我想窜过去看个究竟,但是又怕真的瞧见什么,没敢起身。只见草丛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呼啦”倒下了一片,“呼啦”又倒下了一片,就能猜得出那里边的人是多大的动静。烫人的南风裹着男人和女人亲热无比的喘气声迎面吹到我的脸上,他们难道是在干那事?当时我的血“腾”地直撞头顶,真想大吼一声:怀玉是我的女人呀!我真恨不得冲过去把郭大器那王八蛋踹到河里去,但是我动弹不得,心里那个后悔呀,一个劲儿地骂自己,德宝呀德宝,当初你为嘛冲那个好人?你为嘛不把郭大器这兔崽子指认给小野?如果叫小野早早的把他铐了去,哪还会有今天这个场面?!我更是想不到,怀玉这么单纯、这么干净的女孩子竟然甘心情愿的把自己身子给了刚刚闯到眼边前的杀人犯。在她心里头,还有没有我赵德宝?!瞅她跟郭大器那欢欢喜喜的样子,就是说,怀玉心里的男人不再是我德宝了,我还在傻巴似的自作多情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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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十四章(2)
也不知自己在草窝子里趴了多久,只是觉得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草地地,没动声响地走原路又回到魏师傅那儿。魏师傅问我找到怀玉没有,我懒的应答,只是摇摇头,拿起那件望天吼就往天津走,魏师傅在我身后叮嘱,千万别把郭大器在这儿的事说给掌柜的,怀玉是一再嘱咐过的!
一路上,越往天津走,我心里就越是翻腾得厉害,就越不是滋味,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才能把属于自己的怀玉夺回来?!怎么让郭大器那个兔崽子滚得远远的。突然就生出一个狠主意,郭大器是个遭通缉的杀人犯,日本人小野和东北军的金一戈都想着要逮他,我只要把他藏身的地方透出那么一叮点消息,就会有人来抓他,他一进了大牢,也就甭想再粘怀玉的边了。再一琢磨,不管怎么恨那个兔崽子,也不能把他交给小野,那样做我德宝也太汉奸了。干脆,把他交给金一戈,让东北军收拾好好整治他。打定了主意,一到了家,就从恒雅斋柜台上找到了金一戈的电话号码,趁掌柜的和伙计们都不在的功夫,我抄起了电话筒,再又一琢磨,叫金一戈到静海胡家庄去逮郭大器,不就把怀玉和魏师傅他们都牵连上了吗?弄不好还得给掌柜的惹麻烦,想到这一层,我又把电话撂下了。琢磨着,要想不连累自家人,只有找一个郭大器那兔崽子回天津的机会。这口恶气我就强忍着,装作嘛事没有似的干活过日子,就等着报仇的机会了。可一静下心来,眼前就是那摇摇晃晃的草丛,耳朵里就听得见女人跟男人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喘气儿声,自己的身子好像一次又一次的被掏空,心底里就拱出一股子嘛劲儿也压不住的嫉恨。经历了这些,我真正闹明白了,戏里演的男人为一个女人而起杀心事儿,确实不是瞎编的。从静海回来,再听见怀玉送给我的那只蝈蝈叫,怎么听也不是个调儿了,也没心思喂它了,就把它放了生,省得它老在身边叫唤惹人心烦。
掌柜的见我从静海回来之后没精打采的,又听说我竟然没跟怀玉说上话就回来了,就问我是不是跟怀玉闹别扭了?我摇头,只说是天热,头涨。掌柜的说这是中暑了,叫我去赵如璋那儿把脉,见我不愿去,就叫人拿来两袋仁丹让我吃,我怕掌柜的起疑心,索性就装中了暑,两包仁丹都吞下了肚,一整天肚子里都是凉凉的,没完没了的放屁。
打那天儿起,我就暗暗等着机会,盼着机会,要叫郭大器那个兔崽进大牢,让他永远也再见不到怀玉。到了阳历九月头上,报纸上说,租界的巡捕房和华界的警察局都抓了不少赤色分子,天津卫市面上好像消停些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