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生移玉主席一谈!”
桑南圃想了想,道:“不才自惭形秽,何敢与贵上同席?这里也是一样!”
胡先生一手挽扶道:“桑先生不必客气,请吧!”
桑南圃并不十分乐意,却也不显着太见拒,二人遂转到了厅内的首席座上!
谭老太爷起身抱拳道:“先生世之高人,前闻小女谈及,一直心存结纳,请坐!”
桑南圃抱拳笑道:“老先生太客气了,晚生一介凡夫,何劳老先生上待,惭愧之至!”
说完也不再客气,遂即坐下来。
一旁的“迎春坊”主人左大海却嘿嘿地笑道:“谭老是慧眼识英雄,这位桑爷是真人不露相……桑先生,谭老爷子可是一番真心交结,老弟你也不必自负太高——”
话里大有语病,还未说完,桑先生面色一沉,左大海见机识趣,敢忙地把未出口的话吞在了肚子里,桑先生凌利的目光在左大海面上一转,刹那之间,化怒气为祥和,只微微一笑,并未出声。
胡子玉察言观色道:“左老板你出言冒失,应该罚酒一杯,干!”
左大海哈哈一笑,道:“桑兄弟,你别见怪,我这个人一向口无遮拦,我罚酒,罚酒!”
说罢仰首,把面前一盅酒干了个点滴不剩。
举座皆为他喝了声彩,也就因为这点小插曲,洋溢起每个人的豪兴,一时间显得宾主皆欢!
谭老太爷举杯向桑先生道:“桑先生请!”
桑南圃一哂道:“晚生今日胃不舒服,恕不奉陪,请原谅!”
谭雁翎点头一笑,停杯道:“桑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桑南圃点点头,说道:“不错,是第一次!”
“府上哪里?”
“江南!”
“好地方——”
“老先生也去过么?”
“去过,去过——”谭雁翎连连地点着头,江南他太熟了,也曾是他称雄一时,跃马横戈的灿烂一页,当然那个地方也给与他更多的辛酸,很多惨痛的回忆。
桑南圃深遽的一对眸子,紧紧逼视着谭老爷子,徐徐地道:“老先生既是皮号业中的翘楚,当然知道有一位江南的皮业先进粱仲举梁先生吧?”
谭雁翎顿时面上一惊,遂即点点头,道:“知道——”
一旁的徐先生徐徐地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说道:“怎么,桑朋友认识那位梁先生?”
座上的皮行老板之一——钱老板,呵呵一笑,点头说道:“梁先生与我们东家谭老爷子,乃是多年老友,焉能有不认识之理!”
“原来是这样……”桑南圃淡淡地笑道:“不才自幼即在梁先生所经营的皮行内工作……”
说到这里,迎春坊老板左大海忽然插口道:“梁先生不是死了吗?”
桑南圃苦笑了一下道:“是死了!”
左大海直着眼道:“怕死了有十来年了吧!”
谭雁翎举杯一笑道:“大家喝酒!”
每个人双手举杯,干了一口!
听差的上来了大盆的红烧海参,在那个地方,海参之珍贵,不次于燕窝,每个人脸上都带了馋涎之色。
胡先生举箸邀客道:“各位请!”
似乎只有两个人没有拿起筷子来,谭雁翎与那位小兄弟桑南圃。
两个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对方——
桑南圃还没有忘了前面说的话题,接下去道:“是死了很久,左掌柜的可知那位梁先生是怎么死的?”
左大海咽下了一整条海参,翻着白眼道:“是病死的吧?——还能怎么死?”
刘老板插口道:“不!不……这件事我知道——东翁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