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脑。”钟锐使劲摇头。“看书!”
钟锐更使劲地摇头,“不不不,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比我们还有意思?”
钟锐重重点头,“有意思多了。”
丁丁想不出来了。
“我呀,睡、觉、了。”
“嗨!睡觉有什么意思啊,我最烦睡觉了!”
“我这个觉睡得可不一般。我长这么大就没睡过这么好的觉。躺下就着,美梦一个连着一个……”
“什么梦?”
“梦见我骑着航天飞机在天上飞,一飞飞到了天安门,往下一看,哇,天安门的人比蚂蚁还小……”
“汽车呢?”
“什么?噢,汽车。汽车嘛……像七星瓢虫!”
“大公共汽车呢?”
“大公共汽车……大公共汽车,你说呢?”
“不知道,我又没看见。”
“你怎么会没看见,你也在飞机上,就坐在我的前面,我一手搂着你,一手开飞机……”
“妈妈呢,也在飞机上吗?”
钟锐摇头,做了个表示遗憾的表情。
晓雪慢慢回过头来,慢慢道:“钟锐,你不是人。”
钟锐笑容可掬:“是吗。那么,你呢?”
“我有眼无珠。”
“噢,残疾人。”
“小、丑!”晓雪的声音中充满厌恶。
钟锐一下子收敛了笑。二人冷冷对视,再无话。
冷战一直持续到吃晚饭的时候。几个小时里,晓雪始终在做事,不说话,对钟锐正眼不瞧。钟锐最怕的就是她这一手,她憋得住,他憋不住。当晚饭端上桌,他注意到桌上的碗筷是三副时,心里一阵轻松,忙不迭去招呼丁丁。
“丁丁,吃饭了。妈妈给咱们做了糖醋排骨!”
“我要拉屎!”
“怎么一吃饭就拉屎?吃完饭再拉!”边说边用余光留心晓雪的反应。没反应。
丁丁根据自身生活经验,知道无论爸爸怎么说、说什么都是不算数的,他看妈妈。
晓雪拍拍儿子的小屁股,“快去!”
丁丁跑去厕所。钟锐搭讪着在桌边坐下。
“好香啊。……好几天没怎么正经吃饭了。……还是家里好啊。”
晓雪只是忙进忙出,聋了瞎了一般,故而钟锐发出的一系列求和信号无人接收。无奈之下,他只有咬咬牙,直奔主题。
“我说晓雪,为了顿饭,至于嘛。”
晓雪拿碗盛米饭,看也不看钟锐。
钟锐继续保持着低姿态、高风格。“改天,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咱们一定补上!……你想吃什么,去哪吃?”
“我不缺吃的。”
“那你到底为什么嘛!”
“你我心里清楚。”
“对,是,我忘了!我忘了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呢?啊?”
“不能。我对要来的东西不感兴趣。”
“那就怪不着我了。”
“谁怪你了?”
钟锐被噎住,片刻,“好,好,很好。我看以后我们这样倒也不错,大家各干各的,谁也不必管谁。”
“你管过谁吗?……钟锐,星期六下午四点,也就是约定吃饭时间的前两个小时我还打电话提醒过你,你满口答应。”
“当时我太忙……”
“是啊你太忙。你是重点,是中心,别人的那点儿需要、那点儿烦恼、那点俗事儿怎么能跟你比?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你啊,我知趣儿。于是就在家里等,等到睡觉,你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
“所以你就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