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幅一幅,无一不是鲜血淋淋。他一把扶住墙壁,借以镇定自己。涌在心里的头一个念头是,得赶快告诉岳母。
接电话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夏主任在手术室。”
“等等等等!……我有点急事能不能请你……”
“你过会儿再打来!”
钟锐失控地大叫:“告诉你们夏主任,她女儿失踪了!!”耳机里回答他的是嘟嘟的忙音。
叫声使过往的人聚了过来,越聚越多,人们七嘴八舌,“嗡”声一片。
“……我跟他说,你当总经理,我辅佐你,你会看到,文与理,政治与技术的结合将是最好的结合。”总经理室,方向平对王纯侃侃而谈。
“您以诚意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方向平感到了有一个好的谈话对手的愉悦,他点点头,“于是他心甘情愿把大权交给了我。他们过分埋头于自己的业务,对行政管理一类的事没有兴趣,压根说,也没能力。我却有能力发现、利用他们的能力……”说到这他打住,没必要过多自夸。没说完的话是:所以才有了今天。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才华和能力的外化。
门被推开,一人探进头来,“方总,钟总家出事了!”
方向平的出现使杂乱无章迅速变得头绪俨然。
“不要着急,老钟。进屋,你先进屋,什么都不要管。”
“王小东,你去派出所报案,打车去。”
“刘卫,赵坚强,你们认识钟总的夫人,到所有可能的地方去找,开我的车。”
“肖小娟,马上写一个寻人启事,打印一百份,然后全体出动,张贴出去!”
……
王纯在不远的地方一声不响地看。
报案的人打车走了。
黑色“大宇”消失在车流中。
一摞寻人启事印了出来,人们分作几份拿着,呼呼啦啦地涌了出去。“分开走!……贴得不要太密,尽可能把范围扩大……”方向平追在后面高声叮嘱。
机房里只剩钟锐一人。他已经木了。一个人影投了进来,渐近,在钟锐对面定住。钟锐毫无察觉。
“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钟锐抬头,面前站着的是那个叫王纯的女孩儿。他机械回答:“说不好。星期五下午进机房后,一直没跟家里联系……”
“三天了。……这三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什么日子?”
“特殊点的日子。比如生日啦什么的……”
钟锐被提醒,“前天是我们结婚六年的纪念日,说好下班后一块儿出去吃晚饭!”
“你了解她,你想想,问题会不会出在这里?”
钟锐第一次认真看了王纯一眼。
马路的车流中有一辆中型面包车,车里是一帮兴高采烈的妇女和孩子,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少妇例外,她始终没怎么说话,神情中有些疲惫。车在钟锐家楼前停住,少妇拉着身边的男孩儿下车,车上的人同她们挥手告别。
“再见,晓雪!”
“丁丁再见!”
丁丁四岁,正是最爱说话又具有一定表达能力的年龄。一进电梯,就急不可待地跟电梯员一一讲述令他惊讶的、令他高兴的、令他奇怪的所有事情。
“……密云水库特大,比咱们这个楼加起来都大。还可以钓鱼,我们没有钓着,徐明明她们钓着了,其实是她妈妈钓的,她非说是她,其实不是她,对吧妈妈?”
晓雪“嗯”了一声,对电梯员笑笑。
“跟谁一块儿去的呢?”电梯员问。
“好几个阿姨和阿姨家的小朋友。阿姨都是我妈妈的同学。对吧妈妈?”
晓雪想起了什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