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年令堂与你相中的孙小姐,究竟是人家看不上你还是你不要人家?”
沈嵁瞳孔霎时缩紧,手也抖了起来。
“她说的那事,是因爱生妒故意造谣?还是确有其事啊?就是你跟……”傅燕生故意凑到沈嵁耳畔,轻轻地吹出余下的话,“知县迟大人的那桩事。”
话音落,立时气流涌动,浩瀚磅礴。一股凌厉杀意随掌风扑杀而起,直拍向傅燕生。他不再坐以待毙,早已埋下的反击同时发动。沈嵁拍案倒纵,仰身滑了出去。
傅燕生舔舔嘴唇站起来,紧了紧腕:“你可是第一个活着接住我这枚口钉的人!”
沈嵁也旋身而起,吐落口中骨钉,抬眸处,一双充血的赤睛已露狂相。
“哟哟哟,恼了?!说不过就打人,这样,不好!”
沈嵁往前踏一步,掌下重新聚敛起飒飒风团。
傅燕生一抬手:“嗳,条件说完了,该问正事了!”
沈嵁狰眉狞目:“你还要问什么?”
“什么都没问呢,怎说还要?方才那个是筹码,你看是要老老实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或者我回头跟晴阳说说当年究竟谁害得你几乎自尽?”
又是一掌擦着鬓发落在身后的格栅上,激起一片碎木飞屑。沈嵁目眦欲裂:“住口!”
傅燕生捋了捋发:“也就是我可以问啦?”他扶腰微微躬身,偏过头打量一身怒气的沈嵁。确认其人当真就范,便抚掌笑道:“那烦请沈老大仔细想想,祁连山雪谷遇见我凌家老当主的具体地点,以及他有否与你交代过剑的下落。另外,你到底告诉他什么了?”傅燕生眸光乍然冷肃,“能叫一位避世独居四十年的老人重出江湖,不惜名,不惜命!”
意外,听过傅燕生真实所图,沈嵁的怒气便似衰竭了一般,迅速地偃旗息鼓了。傅燕生纳罕地盯着面前的人步步踉跄着跌退,苍白的面色上覆满了茫然。
“就是这样?”沈嵁微喘,竟毫无防备扶着床沿儿坐了下来,“你来与我拐弯抹角地说那些话,又是暗示又是威胁,到头来只为了问老当主的事?”
傅燕生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愿意说?”
沈嵁凉凉掠他一眼:“为什么不说?”
“呃,”傅燕生面露尴尬,“人生奇遇,总有些不可告人!”
“不可告人你还问?”
“所以才要把柄……”傅燕生倏地住口,视线随意落在他处,“抱歉,职业病!是我小题大做了!”
沈嵁垂睑颔首,心思一时不得揣摩。俄而,他问:“是凌当主叫你来问的吧?”
傅燕生不讳言:“的确是容宁想问,不过不是他叫我来。不管你信不信,容宁这人重情,好面子,有些事他宁肯自己多费些周折也不愿意为难别人。尤其是他在意的人。你教鸢儿丫头练将军行的事我听落欢讲了,也猜得到容宁和小海一定会想找到老当主的剑。顾念你一身伤病,他们未必敢来盘问,倒不如我这做惯了细作的小人与你这里探探虚实。问得着最好,左不过是与你交恶,横竖我这辈子已得罪不少人了。”
抬眼将傅燕生再三端详,沈嵁面上固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情淡泊,心底却不由得一寒又一暖。
“你对凌家也是尽心!”
傅燕生听话听音,终于不再笑了,侧身眺望廊外风光,语带慨然:“我与你不同。”
沈嵁追着他目光所趋,一时怔然。
“沈家对你来说就像座牢笼一样困顿,你总想着逃离摆脱,而我十六岁离家,用另一个身份活了十七年,这个家对我来说便好似一场遥远的美梦,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来,又必须忍耐住寂寞强迫自己不准回来。我想守住这个家!只要弟弟妹妹不再死去,只要我爱的家人不再流血,我愿意孤身在外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