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一了好不好?”
“也?”沈嵁眼中促狭,“裘护卫这一趟任务确实也是劳力又劳心。”
迟谡皱起眉头:“什么任务?你不是说不知道么?”
“保护你不是任务么?那换个词,使命?”
迟谡不搭腔,还过来坐下,显得怏怏不乐。彼此默了会儿,他忽问起沈嵁与孙珏见面的事,沈嵁意外之余倒也不怪他多生耳目,寥寥几句带过,反问他的终身,半真半假地表示愿与县太爷保媒。
想不到迟谡冷冷淡淡竟道:“不用,我不想娶妻。”
沈嵁还当他情怯羞于人说,更劝:“总要娶的,你也不小了。”
“再大也不娶,我又不喜欢女的。”
沈嵁愕了下,顿时恍然,眼底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迟谡则直直盯着沈嵁,笑里暧昧:“你也不小了呀!是不是——”
沈嵁很坦然:“草民的坏名声外头传得还少么?”
迟谡单手托腮,眯着眼:“哼哼,去勾栏寻欢也未必不是掩人耳目!”
沈嵁明其言下之意,眼中升起戒备:“大人说笑,草民确实无此癖好。”
“啧,”迟谡笑容收敛,缓缓靠近来,“一紧张就喊我大人,太见外了哟,越之!”
修长微凉的手指抚上面颊,似试探,又隐约虔诚,不敢造次,仅仅是指尖虚中有食实的轻触。
沈嵁偏头躲闪,呼吸都小心,对迟谡难辨真假。
“要么告诉我沈家账本里的实话,要么告诉我你这皮囊下的实话,总之,今天你要剥下一层伪装。你选哪一层?”
素来晓得迟谡不按牌理出牌,往日奇招怪招叠出已是不好应付,便是方才一句假套一句真,言语上你来我往都叫沈嵁走得险象环生,一刻一字都不敢松懈。却千算万算算不到,任是服顺迁就,他更有狠手段一再逼迫。然而错了,确确是大错特错,更怕,对方要将错就错。
“呀呀,瞧这一脑门的汗!”迟谡倒有耐心攥块绢儿与沈嵁拭汗,动作轻柔体贴,“原本你正起热,发发汗挺好的。可你是不是在运劲冲穴啊?那我岂不是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边说手边往领口落,顺着斜襟又滑下去,碰到了衣带系结。
沈嵁拧眉正色,低喝:“放肆!”
迟谡张大眼兴奋莫名:“露真容了!”
“是你太过分!”
“为什么?摸摸抱抱怎么了?你嫌弃我丑?”
“我不是!”
“不是什么?噢——”迟谡恍然得十分刻意,“你不好这个!可你都这年纪了,连个妾都没有,屋里丫鬟也不留,去顽儿又从不夜宿,为什么呢?”
沈嵁强自定定神,尽量平静地解释:“心玩儿野了,娶个家主婆放在身边管头管脚,如何自在?”
“既然是玩儿,不如换个花样试试,也许就识得本心了。”
几句话来去,迟谡手上实未停着,此刻已将沈嵁里外衣衫都解了,手指头勾住衣带左右拨一拨,直将他半身袒露,一览无余。
“啧啧,多少年了,疤痕还这样深!”迟谡指腹在沈嵁右侧锁骨的刀伤上来回摩挲,言语间隐约流露出心疼,“十五岁,一身血一条命,除了换来这道疤,你还得到什么?”
沈嵁眼底一恸,眸光黯了黯。
迟谡忽退后一步,认真地望着他:“越之,跟我走吧!我知道你不快乐,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来江南以前我以为最难对付的就是你,事实你的确难对付,可你这个人其实又很容易对付。你在乎沈家吗?才不是。你在乎的只是那几个人,爹、娘、弟弟,以及他们聚在一起后给你的那个所谓的家的错觉。”
沈嵁猛地瞪他,牙关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