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不知人间愁苦的样子,没多久就听见外面街上的更夫打着梆子,亥时已到。李郁拿着书心不在焉的翻着,丫鬟又给茶碗里换了新沏的茶,这时院子里管事的老妈子进了李郁的屋子,说二夫人有话吩咐,叫下人全去正房里。
看着人走了,李郁连忙把书放下,从窗缝看见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她就打开房门,外面的风雪呼啸扑来,李郁身上只穿了日常的夹衣,而长袄,斗篷都由丫鬟管着,不到出门是不会拿来的。李郁略一迟疑就踏出了房门,由后院绕到前院,没看见一个人,正房里灯火通明,里面有很多人影,她不知哪个才是母亲的,走到大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李郁迈步出门,回身关门时觉得自己眼睛里不知不觉流出了泪水,此时一别,还会有还家之日吗?
李郁这段时间恍然听下人们私下议论过,说是鄂硕此次镇守江南,住的是原来城西周姓富商的宅院,李郁自小长在扬州,这样一个大宅在哪里,她自然知道。外面的寒风让李郁瑟瑟发抖,她害怕家里人发现她不见了会寻来,所以加快脚步向城西跑去。本来就是年底,夜深了,又下着大雪,路上人很少,李郁的绣花的绸缎小鞋虽然精致好看,可那是坐轿子穿的,走了一会儿鞋就被雪浸湿了。不知过了多久,李郁觉得已经筋疲力尽,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跌倒在白雪覆盖的路上,四周很黑,只得借着街旁房子里的光向前走,快到将军府时模模糊糊看到前面有个人影,熟悉的人影。
沈珍走后,鄂硕去冯曲的府中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就回到茶楼,离亥时还早,他就早早站在巷口,一动不动的向东边看去,偏将过来劝,鄂硕却把他们都打发回将军府了。李郁母亲说紫气东来,这紫气会是什么,会是李郁吗?鄂硕不敢那么想,失望太多次,鄂硕不愿再轻易奢望什么。
亥时过了许久,鄂硕远远看见一个娇小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来。鄂硕疾步迎上去,他,看见了李郁,鄂硕恨不得这就把李郁紧紧拥入怀中再不放手,可是他不敢,虽然满人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可是从见到李郁的第一天起,他就发现自己在这个柔弱的江南女子面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他怕她,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是伸手搀住了已经精疲力竭的李郁。
李郁抬眼看着鄂硕,四目相对,半年来的相思如潮,如今都到眼前来,李郁开口,千言万语,却只有几个字:“我当初,不该走。”鄂硕很是动容,轻声说:“我后悔送你回去了。”随后两人会心一笑。鄂硕这才发现李郁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外衣连忙脱下自己的棉袍把李郁连人带袍的裹在自己怀里,李郁顺从的趴在鄂硕胸口,鄂硕有些忐忑的问道:“以后都不要走了,好不好?”李郁没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鄂硕将李郁抱起,一步一步的往将军府走去,李郁倚着鄂硕的胸膛,心满意足的躺在他的怀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不远处,李老爷的孙子看着鄂硕抱着自己的小姑姑进了将军府,这才长舒一口气,放心的调转马头,回去向李老爷复命了。
雪还在下,可是风却没有那么大了,雪花缓缓地落在地上,有着说不尽的缠绵温柔。
李郁本就体弱,上次的病好了没多久,这次又着了凉,刚到将军府就病了,只是病的不重,心里畅快,病也就好得快了。李郁就住在鄂硕的房里,鄂硕嘴上说是要照顾李郁,所以寸步不离,其实是他恋着李郁,少看一眼都心里难受,两个人白天说话下棋,耳鬓厮磨,晚间,鄂硕就睡在卧房外间的榻上。鄂硕知道李郁嫁过人了,男女的事肯定是明白的,对着李郁时总会心猿意马,可是真的要做些什么,鄂硕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又过了两天,李郁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最后一次吃药,李郁突发奇想的让下人在她的卧房中煮药,说什么闻药香就能祛病根,鄂硕早为李郁找了几个服侍她的扬州本地人。于是一个妇人就和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