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舌头的模样,沈氏、楚芊芊、丹橘忍俊不禁地捧腹大笑。
六年来,第一个没有碧珠的元宵节,依旧是五个人、五个碗,也依旧是欢声不断。
而有别于皇宫的热闹、有别于莹心堂的温馨,亲王府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郁。
诸葛琰抱着姚汐坐在后院的藤椅上,姚汐背靠着他胸膛,头靠着他肩膀,仰面,对着月光的方向。
一阵冷风吹来,夹杂了一丝微弱的硫磺的味道,那是烟火散去后,残留在空中的气味。
诸葛琰摸了摸她柔软的手,发觉冰凉,拿过一层薄毯盖在了她身上,尔后,轻轻地问道:“吃个元宵好不好?牛肉馅儿的,大个儿的,还放了芹菜和豆腐。”
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元宵皮送到她嘴里,“应该没你做的好吃。”
姚汐不动。
他又把元宵皮夹了出来,用筷子蘸了一滴梅子酒喂她,“太爷送的,喜不喜欢?”
姚汐依然没反应。
诸葛琰也不泄气,又蘸了一滴喂她:“我猜你是很喜欢的。”
喂了一会儿,内侍迈着小碎步走来,看见自家王爷像抱着一个宝贝似的抱着姚汐,内心一阵酸楚,连要讲什么话儿都给忘了,只道:“王爷,姚小姐这边儿有宫人伺候,您不必这么操心!”
诸葛琰牵了牵唇角,似是而非道:“三德,在徐州的时候,我很想操心一下谁,可是没有操心的对象。”
内侍明白了,王爷太孤单了,孤单到已经不去奢望有谁来关心他了,只想一门心思关心一下值得自己关心的人。可值得他关心的人又是谁呢?是那有血亲关系却将他弃之如敝履的祖母,还是得了他父亲恩惠却对他不管不问的皇叔?
一个没有爹娘的孤儿,是怎样在冰冷的府邸长大,又怎样在每个做了噩梦的夜里哭喊,姚小姐,这些你都知道吗?你怎么就不醒来……看看他呢?他是你的——
内侍幽幽一叹,是你的谁又用什么用?你不记得了,全都不记得了。
……
翌日,天气晴朗、
张和像往常那样整理好仪容,迈步去上朝。
他住的地方离皇宫近,无需马车,步行即可。
像他这样步行的人有很多,有的是跟他一样离得近,无需打马,有的是想锻炼一下身子,有的是想彰显一下廉洁,若是碰到了,彼此会打个招呼。
如礼部陈尚书。
“早啊,张大人,又去给大皇子上课呢!”
“嗯。”他斯文地点点头,“下朝之后是要上的。”
自从做了皇子少师,大家便有些忘记他翰林大学士的本职了,他每次都非常耐心地提醒大家,我本职工作在翰林院,教皇子是顺便。
不过对大家来说,这都没什么关系啦,反正你是皇帝跟前儿的红人就够了。
陈尚书怕了拍他肩膀,比往常多了一丝笑意地问:“对了,小张,你家那梅子酒还有没?”
……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一路上,张和被招呼了不知多少次,全都在问梅子酒,他就纳闷儿了,怎么谁都知道他家喝过梅子酒?是,他是挺嗜酒的,问题是,梅子酒他也是头一回喝啊,还没喝几口,就被张嫣那小丫头给抢了,怎么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呢?
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眼前这位上官御史,素来与他政见相左。二人在朝堂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不耐烦,捋起袖子直接干架,干不赢就甩折子弹劾对方……这么恶劣的双边关系下,他竟然也打起了招呼!
“张大学士早啊!”他笑得和善。
张和像见了狐狸似的皮笑肉不笑道:“上官御史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