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突然去拜访佛公府有点儿冒昧。巴桑,你回去准备一份厚礼,先和佛公的管家套套交情。”扎西思索着说。
夜深了,雍丹府的院子里已经支起了办丧事的帐篷,喇嘛们在念经,亲友们和奴仆忙着煨桑,点灯。卓嘎躺在客厅的卡垫上,病情加重,气若游丝。佛台上有一个雕工精美的金色盒子,格勒站在佛龛前,双手合十,行礼,念经。然后,捧过盒子放到房间中的一张桌子上。
扎西和德吉匆匆赶来,正赶上藏医来到金盒子前,先俯身跪下磕头,完成仪式后,才开启盒盖,从中取出一个黄缎子包。
“里面是什么?”德吉问道。
“十三世拉萨佛爷留下的圣物,我珍藏多年,配在藏药里给卓嘎治病,应该很灵验。”格勒郑重地说。
扎西与格勒相遇,两个人只有礼节,没有交流。在众人的注视下,藏医边念经,边配药。德吉来到卓嘎身边,陪护她。卓嘎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说:“阿佳啦,我可能不行了。”
“你是伤心过度,要调养。格勒把府上压箱底儿的圣物都拿出来给你治病,你别担心了,身体会好起来的。”德吉安慰她说。
“阿佳啦……我遗憾啊。”
“你遗憾什么?”
“占堆可以天葬……我没生育过孩子……死了……不能天葬,上不了天堂。”
“你又胡说,来,来,藏医的药配好了,服下去,病就好了。”
藏医把配好的两个药丸拿过来,服侍卓嘎服下,卓嘎安静了许多。突然外面传来了刺耳的惨叫声,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大家惊异。惨叫声再次传来,声音空灵而尖厉,众人感到奇怪,纷纷出了客厅。
大家站在院子里,一起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是西北方向的布达拉宫。喇嘛们也不念经了,静静地眺望着。惨叫声不断传来,十分��恕U馐�1947年5月的一个夜晚,热振活佛痛苦的叫声响彻拉萨城的上空,很多人都听到了。后来人们传言活佛是被捏压睾丸,蹂躏而死。不久,在达札一伙的授意下,热振的重要支持者十四世拉萨喇嘛的父亲……佛公祁却次仁也被人毒死。
突然,客厅里传来德吉的喊叫声:“卓嘎啦……,卓嘎啦……”
扎西和格勒心惊,转身跑进屋子里。躺在德吉怀里的卓嘎大汗淋漓,疼痛难忍。格勒冲到她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儿?”
藏医胆怯,哆嗦着说:“我的药没有问题,我的药没有问题啊。”
卓嘎已经没有了气力,她渐渐地合上了眼睛。格勒见已回天无力,痛苦地站起来,他一扭身瞥见盛圣物的金盒子,扑了过去,捧起盒子摔到地上,气愤地用脚又踢又踩,发疯在吼着:“什么神圣的东西,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管家过来拉住他说:“老爷,您就别跟它治气了,老爷!夫人过去了,您快出个章程啊……”
格勒处理完了卓嘎和占堆的丧事回到自己家中,他伤感,落泪。小年扎和小卓玛在边上玩,年扎望着格勒喃喃地问道:“爸啦,你哭啦?”
格勒抱过年扎,难过地说:“儿子,爸啦难过。”
“谁欺负你啦?”年扎童言无忌地问。
孩子的话触痛了格勒,他捂着脸,恸哭不止。
琼达风一样飘过来,她瞥了格勒一眼,不屑地问:“你哭什么呢?”
格勒极力控制着情绪,他抬头看了看她,没言语。
“老爷念旧情,卓嘎夫人毕竟侍候老爷一场。”葱美说道。
格勒摇头,琼达撇嘴。
葱美有些尴尬,她又说:“热振活佛从前对老爷恩重如山,他圆寂了,老爷伤心。”
格勒再次摇头,他望着葱美和琼达,坚定地说:“我在哭我自己!热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