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不,是唯一的一处相对薄弱处,她发现了吗?
他的眼睛猛然一缩,从大钟内一下子站起来,眼看着那个纤弱的身影再一次爆发出全部的力量,他的眼神不再停留在那个恐怖的锤头上,而是死死地望着那个女修的眼睛。
木槿将那只虚弱的彩鸟从锁灵钉上解救下来,这个过程的痛苦是无可避免的,他的眼神里平和得没有半点感情和温度,手上的过程干净利索。
彩鸟虚弱地伏在地上,身体的一起一伏说明着它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是它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望着他的身后,那里传来的不仅仅是惊涛骇浪。
手一翻,手掌中多了一个玉瓶,木槿的声音直接落在彩鸟的脑海里:“这个灵丹可以让你的这个身体好转起来,至少可以暂时缓解身体的痛苦。”
彩鸟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回应,它只是死死地望着他的身后,望着那场战斗。
木槿没有回头,只是将护体的灵力多释放出来一些,挡住自身,也挡住身前的彩鸟。
他不想回头,不想看张潇晗的怒火,不想看到她怒火下的愤怒失态,他的手轻轻一松,灵丹滚落如彩鸟的喉咙。
可再不想看,也无法不感觉身后恐怖的威压,也无法不让心中升起心痛的感觉,他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正看到那个纤弱的身体高高起抡起硕大的铁锤。
山谷空旷,只有灵力暴虐翻腾,空旷的巨大与那个纤弱的身躯形成强与弱,宽大与渺小的鲜明对比,她纤弱吗?木槿的眼神凝视在张潇晗的背影上,那个抡起铁锤的身影纤弱吗?
记忆深处,相识以来的一幕幕流水般划过眼前,畅快的大笑,逐渐被沉稳的凝视替代,无所顾忌的畅谈,逐渐转为同样沉稳的思索,肩负重担的决定,直到眼前这个充满暴戾的人。
他凝视着那个背影,虽然只有背影,虽然他们之中还有那么远的距离,可是他感觉到从那个身影里传来的灵力波动,从来不肯将内心感觉轻易显示出来的他眼神里竟然出现了刺痛。
前方的那个人,那个站在半空中抡起了巨锤的人,体内的经脉已经破裂了吧,她已经如强弩之末吧,或者接近强弩之末。
他冲动地想要冲过去,想要拦住她,想要替她去碎尸万段那个人,可是他的身体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站在他答应了守护的彩鸟身边,目光中的痛也只是一闪而逝。
宋辰砂更为接近张潇晗,只是在张潇晗的暴怒与光辉之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同样承受着肆虐的灵力,张潇晗的暴怒,可是就如汹涌澎湃大海中的一叶不会翻到的扁舟一样,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该属于他的位置上。
他的心和张潇晗一样痛苦,他完全感受到张潇晗是怎样的难过,怎样的想要发泄,哪怕自己因此受到伤害。
心如所感,身同所受。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如此的。
他强迫自己沉入充满烂泥臭不可闻的地下,强迫自己停止了身体的一切反应,强迫自己忘记一些,不论是欢乐还是痛苦,更强迫自己祭炼融合了诛仙弓。
若非在心底还留有那样极小极小的一块净土,若非还有一点点可以值得的回忆,他可能早就迷失了自我,灵魂早就被仙器控制。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望着同他一样孤寂的身影,只是默默地,准备随时冲过去,能在她爆发之后,牢牢地护住她。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所有的目光都在身体的静止中注视着半空之中纤弱而又强大的身影,而在这静止之中,只有一个小小的身体,如流星一样冲向张潇晗。
抡起的铁锤已经积蓄了全部的力量,愤怒而冷静的双眸注视着大钟上唯一的弱点,铁锤呼啸。
大钟之内的修士长身站起,灵力拼命催动大钟释放出最强大的防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