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际,柔声说道:“娘亲哪里都不去,娘亲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你好好地睡吧。”
或许是听见了我的话语,他慢慢松开了蹙起的眉头,呼吸也渐渐均匀的起伏,睫毛平静的垂着,睡着了。我注视着他,他熟睡的样子象个天真无邪的婴孩,这样的他,会让人有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痛楚与怜惜。
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路无翎的温度终于有了下降的趋势,呼吸也不再沉重了,我也累得趴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床上,原本躺在床上的路无翎却已经不见了人影。我坐起身来,脑子还迷迷糊糊地没有清醒过来,却听门一响,路无翎推门进来。
“你好点了吗?还在发烧吗?”我上下打量他,却见他不仅看不出有丝毫生病的迹象,反而越发精神奕奕,不由暗自惊叹。
路无翎原本冷峻的脸部线条在见到我的刹那竟有些松懈,眼睛在望向我时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沉声说道:“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快吓死我了!”我长出一口气。
“你……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拿了些药来。”他黝黑的眸子深深地望向我。
“咦?这个啊,一点小伤,没事的啦”,我低头看看我的左臂,被烫的地方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小水泡,红红的。想不到居然被他发现了。
路无翎打开一个小瓶,小心地将药粉撒在我伤口周围。他轻贴着我的面颊,滚烫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在我耳边盘旋,我呆呆地望着他轻柔的动作,身体靠得他这么近,近得几乎都可以感受他的心跳声,不自觉地,我竟然心跳和呼吸都开始不规律起来。
“好了!不过要注意,伤口三天不要碰水。”路无翎专注地帮我上完药,站起身来,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
他打开门,要走,却又望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而又不知如何说出口。挣扎了半响,终于在跨出门的一瞬,开口了:“谢谢你!”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就那么站在撒满阳光的门前,朝着我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就仿佛是冰雪融化,春暖花开,带着那么浓的温暖,直到暖到人的心底深处。我呆呆地望着,几乎都忘记了呼吸,原来冰山也会笑,这回不是我的幻觉,他真的对我笑了。
我就这样傻傻地坐在床上发呆,就连路无翎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注意。最后我被一声怪叫拉回了现实中,千翼狠狠拍了我脑袋一下:“在想什么啊!我喊你那么多声为什么不应我?你为什么还坐在床上,马上就要上课了!要迟到了!”
“什么?”我哀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完了,完了,又被那个死老头找到一个可以罚我的机会。
等我气踹吁吁地赶到学堂,夫子已经站在了讲台上,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岑夫子的山羊胡子又翘了起来:“李遥同学!你还真早啊!”
“哈哈!夫子,只是晚了一点点而已啦,不用那么认真吧!”
“下课后!把庭院扫一遍,扫不干净,今中午不许吃饭?”
啥?这个死老头!罚我罚上瘾了是不?
这次被我连带倒霉的还有千翼,托我所赐,他也迟到了。于是我们两下课后只好一起认命地去扫庭院。
千翼狠狠地白我一眼,气鼓鼓的说:“都怪你!动作那么慢!一大早象中邪了一样,早知道就不去叫你,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发死好了!”
“喂喂!我们好姐妹,理当有难同当!你鬼喊什么啊!”我朝他做个鬼脸。
他被我气得浑身颤抖,“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姐妹!”
“好啦,好啦!”我一耸肩:“不是姐妹是兄弟好不?可是我说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