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语丢了个白眼给他,理所当然道:“你的身材跟他差不多,当然找个样板对比一下才知道效果啦!”
风昱脸色渐沉,眯起狭长勾魂的桃花眼,语气含了一丝莫名酸意:“这腰带你打算送给墨白?”他怎么突然觉得,白色如此刺眼呢!
“对啊。”少女点了点头,兀自低着头在检查腰带上镶的宝石牢不牢固,小嘴还在低声嘀咕:“多得你的美酒,让他刚稳定的病情再起波澜,也多谢你的好酒,让他不偏不倚将血吐到腰带上,这不,他有机会去旧换新了。”
风昱想起仍在别苑里咳嗽声声的墨白,心里愧疚蔓延,脸色终于开朗了些:“那这腰带我付银子,就当是给他赔罪。”
东方语挑眉侧头凉凉盯了他半天,然后丢了个白痴的眼神给他,转身让伙计将腰带包起来。
风昱愣了一下,心下莫名有些不痛快,眼见她自顾拿了腰带就要往外走,突然神差鬼使的拉住她:“那我呢?我跟前跑后任劳任怨这些天,你就没想过买样东西犒劳犒劳我?”
东方语皱眉定睛盯着手臂上那只修长精致的手,这家伙不是有洁癖吗?难道没看见她袖子染了大片擦不掉的炭灰?
她盯了半天,那人却似乎没有松手的打算,这个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店内其他人几乎立刻就发觉他们之间气氛古怪,齐刷刷停下挑选,张目望了过来。
少女懒懒挑了挑眉,悄悄摸了把门框上的灰尘,然后搭上他手背,甜甜一笑:“嗯,是该犒劳一下,我刚才还在想,该送你什么合适呢!现在我知道了。”
她利落转身,目光飞快瞥过柜上饰品,随即两眼一亮,视线便凝住不动。
是只活灵活现的小灰鼠,前爪托着微昂的下巴,双眼半眯着……,神态跟臭美的风昱相似到十足,最令东方语满意的是,小灰鼠头顶上竖起一撮白毛,太符合她给风昱设计的形象了!
她很干脆拿起小灰鼠打包交钱,然后笑吟吟将小灰鼠直接塞入风昱手里;在风昱错愕的眼神中,跨出门外。
风昱怔了一下,立时也跟了出去:“喂,丑丫头,你为什么对墨白的病那么紧张?”
东方语闻言,怔了怔,沉默了一会,幽幽道:“他是我朋友。救过我很多次的朋友。”
朋友?风昱缓缓走着,在心里静静咀嚼着这个不算陌生的词。
“对了,你知不知道墨白究竟得了什么病?”东方语忽地停下脚步,满怀希冀地望着风昱。
风流优雅的男子眉眼一沉:“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时常咳嗽不停,偶尔也会咳出血来……所以……”
“所以你根本没将他的病当一回事?还经常拿酒跟他一起喝?”东方语突然便敛了笑意,愤愤难平的目光似乎有股特强的穿透力,一下便穿过围帘刺痛风昱的神经。
风昱心底泛起一阵愧疚,良久,轻声道:“对不起!”
少女淡淡瞥他一眼,默默昂着头往前走去。
“郡主,你看那个人的背影好像六殿下啊!”从风昱在首饰店内拉着东方语手臂时,后面的一切便全落在了刚到店门口的锦衣少女眼中。
此刻,锦衣少女对丫环的话仿若未闻,优雅安静伫立在门前,微昂着头,一双含情万种的明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静静凝望着前面举止亲密的一对男女。幽深的目光有如一把冰冷无形的剑紧紧缠上了前行的少年男女。
东方语忽然有种被人窥视的不痛快,感觉后背有道幽冷的目光似有实质般沉压扫来,她随意停了停,扭头望过去,入眼,便见首饰店门前,亭亭玉立有如一株幽兰的锦衣少女,少女逆光而立,面容在阴影下看不真切,隐隐可见她身上那件华锦大氅上绣着鲜明的娇兰,静静地寒意莫名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