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对这边的情况起疑,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忽然分散开来,趁着夫人怔愣无措的时候,分别绕过名贵的楠子方桌,飞快迈开脚步往东方舞所在这边回廊走去。
夫人见状,自然下意识要阻拦:“二位,让你们见笑了;一定是小辈她们不懂规矩,在那边打闹,影响到二位;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请二位在这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说说她们。”
但是,耿原夫妇既然起了疑心,又岂会不亲自求证听她摆布;二人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略停,却是待夫人前腿一迈,他们跟着后脚就往那边热闹非常的回廊走去。
东方舞就像跟绮香苑一众奴仆捉迷藏般,她跑得痛快奔得狂乱,她身后那群奴仆则追逐得气喘吁吁;东方秀看着眼前混乱的情景,眼角无意瞄见夫人正阴沉着脸快步往这边走来,她立即头皮发麻,想要趁此机会开溜,但此刻已经迟了。
因为跟在夫人身后的耿原夫妇这时已看清了东方舞的面目;任谁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无法不将东方舞往疯子这两字上面作联想。
耿原夫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揉着眼睛看了又看,半晌,才确定眼前疯疯颠颠的姑娘就是他们刚才相中的,欲要纳为自己儿媳妇的大小姐。
这一下,他们心中的愤怒可想而之;先是弄一个不能生育的搪塞他们;现在再欲拿一个疯子糊弄他们。
貎丑点他们可以不计较,谁让自己的儿子落下那个毛病,但是——那好歹是耿府的大少爷,他们怎么可能给他娶一个疯子回去当少奶奶!
耿原黑着脸,下巴的胡须一抖一抖地翘个不停;耿夫人冷着眼,从鼻孔喷出一把骇人的火焰,声音透着绝对嘲讽,冷冷道:“东方夫人,你的诚意我们今天还真是看到了;我们耿府的女儿还真是高攀不起东方府这样的人家,你我两家之前谈妥的婚事就此作罢!”
耿夫人说罢,甩着帕手,转身便与耿原气哼哼离去。
事已至此,夫人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之外,张大嘴巴撑了半天,也没法说出什么挽留的话来。
良久,夫人才从这沉重失望的打击中回神,但她一回首,便撞上了东方秀那瑟缩垂目惶惶惊惧的面孔;涛天怒意霎时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
“东方秀,你好!”夫人一字一顿自牙缝处挤出这几个字,“我不是让人通知你,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里,别出来乱跑的吗?你说,你为什么眼下会在这里?那只鬼鸟又是怎么回事?”
东方秀可不敢直视夫人此际愤恨噬人的目光,她一直低垂着头,抖着双肩,战战兢兢答道:“夫人,我……我,我也不是有意要跑到这来的,都怪这只乌鸦,它突然飞到我的窗台前,将我缝制快要好的香囊给叨走,我才会一路追着它跑到这来……”
“哼,你缝的果真是只好香囊!”夫人冷冷一笑,眼角眉梢处处皆是森寒骇人的冰凉。
随即一甩袖子,深深望了仍在疯跑不知忧愁的东方舞一眼,便颓靡地转身走了。
在她身后微微飘浮的风里,散着一声沉沉压抑的叹息,空气中还凝聚着她一瞬迸发的强烈怒气。
此刻的东方秀面对着夫人极度愤怒的样子,压根还不明白自己到底闯了什么祸。
东方贤在日落黄昏时分回到府里,知悉夫人意欲以东方舞取代有“宫寒难孕”之症的东方妮嫁入耿府做傻子之妻时,立刻寒着脸对夫人大大发了一顿雷霆之怒。并声称以后没他的同意,再不准拿任何人任何事来打东方舞的主意,她是他的妹妹,他可以养她一辈子云云。
夫人本就因这事而呕气得要命,她一心为东方贤着想,反过头来,还被自己的儿子嫌弃自己的苦心;东方贤这一怒,简直气到她三天下不了床。
绿意苑。
当清荷将前院所发生的事绘声绘